萧月怀心中升起的愧疚与怜悯,顷刻间灰飞烟灭,再次令她堕入了无边的恐慌之中。这个人,心思细腻谨慎到可怕,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
快一点、再快一点。
萧月怀暗暗下了决心,那件事她需要马上去做。苏氏是她用来对抗陆家父子最好的棋子,但若笼罩在苏郢身上的谜团始终解不开,她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将他化为己用。
萧月怀扯开笑容,假意迎合——
“将军真是心细。怀成在此替漫漫阿姊与子卿君谢过你了。”她落下话音,神色也渐渐暗沉,眉眼间多了一丝疏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宫门口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有人入了庭院。
听到动静,萧月怀急忙从殿中起身,抚平裙摆与衣裳的褶皱迎了出去。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气质出尘、眉心点坠了一朵海棠纹的贵妇人由宫女搀扶着从侧门悄悄走了进来。美人以绢拂面,擦去额角微汗,耐心地等在照壁前。
萧漫辛与马伯翁一左一右地站在美人的身旁,面上透着笑意。
眼见此景萧月怀明白,勤政殿与襄贵妃当面对质之事,大抵是成功了。
萧漫辛见到她的那一刻,像只松了枷锁的雀鸟,飞快地奔到她身边,双眼微红道:“阿怀!谢谢你...”
萧月怀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却仍然冷静克制地问:“形势究竟如何?”
马伯翁上前轻声答道:“襄贵妃断尾求生,舍弃了侍候她多年的姚宫令,以姚童与十一公主存有私怨来推脱此事,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圣上下令杖毙了姚童与钟弥,并以襄贵妃失责为由,罚没重华宫上下三年俸禄以儆效尤。虽没能动摇她的地位,却也让她狼狈不堪,失了圣宠,总算出了口恶气。”
萧月怀:“她果然将罪名推到了别人身上,虽然这个结局差强人意,但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对漫漫阿姊做什么了。”
此时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宋妃,终于挪步上前,郑重其事向她行了一礼。萧月怀立即伸手扶住,阻止她继续弯身拜礼,低声道:“母妃这是作甚?岂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规矩?快快请起!”
宋妃神色庄重凝肃,反手握住她的臂腕微微使了些力,目光沉静且温柔、含着几许感激道:“我这一拜,是谢你相救之恩。请怀成公主受下,万莫推辞。”
她将话说完,便拉着萧漫辛一齐行礼。
萧月怀一时无措,也弯着身子不敢懈怠,直到母女二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