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今日中午在会议厅内看到的画面，一遍遍地在文思脑中回荡着。

她接连张了好几次嘴，最终努力抠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

“累吗？”

厉渊走到她身边，原本挺直的脊背松散了下来。

他撅了撅嘴，语气带着些许撒娇：“嗯，好累，如果有老婆帮我按按，就不累了。”

文思垂下眸子，默默的接过他的公文包。

视线不经意的从他的下颚角划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昏黄的灯光下，细腻的皮肤上有薄薄一层粉底液的痕迹。

下颚角的位置被衬衫蹭掉一些，露出原本的皮肤。

——苍白且没有血色。

原来是这样。

厉渊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不让她担心，每晚回家之前，都会用更深一个色号的粉底液，遮盖原本皮肤的苍白。

正如安宁所说：

厉家最近过得很难，她却还心安理得的，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想到这儿，文思原本坚定留在厉渊身边的心，忽然开始动摇。

她拎着公文包，缓慢的跟在厉渊身后。

孩子们看到爸爸回来了，笑着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父亲、儿子、女儿，三人同时发出灿烂的笑声。

文思却好似听不到似的，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右手伸进口袋，攥住手机：

——如果回到赵郁身边，阿厉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卑躬屈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