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伟来说,这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陈书瑶今年才三十六,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生与死,陆伟见过不少,然而,当死亡降临在自已身边的人身上之时,那种抵抗和痛苦,却让他难以接受。
看着陈书瑶那美丽、温婉的面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动人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陈书瑶感动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陆伟,慢慢地从自已身上掏出一包纸巾,然后抽出一张,轻轻地为他擦拭着泪水,心疼地对他说道:“知道吗?认识你快二十年了,我第一次看到你流泪,还是为了我而流下的泪水,我已经很满足了。”
陆伟伸手,慢慢地握住陈书瑶为自已擦拭泪水的手,对她说道:“走,去医院,我的血还没有验过。”
陈书瑶微微一笑,一把将他轻轻地拽住,对他摇了摇头:“你认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吗?不用去了,就连雨柔,都已经验过了。”
“雨柔?”
“我的女儿,也,也是你的女儿,她叫陆雨柔。就是刚才那个和苏瑜一起离开的孩子,今年已经九岁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在陆伟的耳朵里,他整个人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全身僵硬伫立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颤抖着声音对陈书瑶说道:“她,她是我,我的女儿,我,我,我的女儿?”
他的嘴唇在不停抖动着。
“嗯!在我离开你的第二个月的时候,我才知道,怀了你的孩子,那时候跟你置气,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当时我第一个想法,是打掉她的,但是后来,还是没有狠下心来,顶着被家人嫌弃的委屈,将她生了下来。”
陆伟抓住陈书瑶手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说道:“我,我有女儿,有女儿了,是,是我们的女儿......”
脑子里顿时又想到了陈书瑶的病,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激动、感动、悲伤......
各种情绪在这个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陈书瑶看着他,慢慢地将他再次拉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跟着,她将自已的手从陆伟的手心中抽了回来,低下头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是一个孩子的父母了,虽然没有一纸婚姻,但是,雨柔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也许你不想听,可我还是要说,这次来深圳,就是想让雨柔和你相认,来之前,我是不知道你和苏瑜在一起的,郭先生只是告诉我,你在这边生活和工作着,让黄先生给我安排了住所,还告诉了我你的大概住址和联系方式,我做了很久的挣扎和犹豫,本想着,带着雨柔回去爸妈身边的,可这么做,对雨柔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应该让你们见上一面,即使你可能最终不会接受她。”
“不,我为什么不接受她?我为什么不接受她?我是她的爸爸,你是她妈妈,那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