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气氛相当差。

两人都不装了。

高升冷着脸，抓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沉默片刻后，突然出声：

“言昭，我警告过你，别算计小月，你记不住吗？”

原来这才是他硬要送她上学的目的，为周小月出头呢！

周言昭懒得跟他废话，摸出手机，把那段录像发给了他。

见他专注开车，暂时没时间看。

只能点开播放，让他听声音。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响起周小月尖酸刻薄的辱骂。

“周言昭你个手脚不干净的小杂种……”

“你个小野种……

“你个恶毒的小贱人……”

“你个该死的小偷！我打死你……”

一句接一句，不带喘气的，泼妇骂街不过如此。

跟平时那个‘乖巧、懂事、生活不能自理’的柔弱小白花判若两人。

周言昭调的最大音量，故意把手机怼在高升耳朵旁，让他好好听听。

忍不住又回忆起了前世，她就是个蠢出天际的受气包，只知道闷着难过。

“不好意思啊，我长嘴了，也长手了，录像取证一条龙，千倍万倍还回去。”

播放完录像，她看向后视镜。

高升的脸色更不好了，蹙着眉，紧抿着唇。

他似乎不太相信，胆小又单纯的小月，竟然还有这副嘴脸。

周言昭收起手机，把他威胁的话狠狠反弹回去：

“高升，我也警告过你，管好你那爱咬人的小疯狗，你记不住吗？”

女孩清脆好听的嗓音，说出如此霸气的话，竟毫无违和感。

气氛一下更僵了。

周言昭把手机调成静音，藏进书包的夹层里，拉上拉链。

学校严禁带手机入校。

她在心里琢磨着：要买几支录音笔，再买几个可以安装在身上的针孔摄像头，有备无患。

高升蹙着眉沉默了良久，握方向盘的手缓缓松了力度。

他看向后视镜，很认真的打量着后座的小丫头。

是第一次用这种不带敌意、不染任何复杂情绪、看待正常人的眼神打量着她。

“小月确实过分了，你见谅。”

周言昭转头看向车窗外，没了交流的欲望，很冷淡的说：

“我不原谅，你和周小月离我远点，别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你俩。”

又陷入沉默中。

周言昭随意拿出一本书，低头翻看，很快进入自我模式，周身的一切变成了空气。

高升锐利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后视镜，看后座的小丫头。

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相处气氛了，小丫头变得越来越陌生。

高升能清楚的感受到，小丫头对他的敌意，不比他对周家的敌意小。

在校门口停稳车。

高升冷不丁的出声：

“你到底是谁？”

明明只有十四岁，却没有少女该有的气息了，这很不对劲。

周言昭推门下车的动作顿住，回头就对上他那双狼眼，危险至极。

不过再也震慑不到她了，内心死水一般沉静，装不进脏东西。

“我是厉鬼。”

说完，她想推门下车，打不开门。

高升动怒了，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语气又冷又硬：

“小昭，好好跟哥说话，回到以前的样子，乖一点，别挑战我的耐心。”

周言昭下不了车，一秒都没挣扎，又坐了回去。

她指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语气更冷更硬：

“有种你就来个车毁人亡，拽着我重新投胎，来吧！”

从她的神色判断，这不是气话，更不是玩笑话，她是认真的。

这次是真把高升刺激的不轻，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她重心不稳，朝前一趴，卡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卡不住，还有空隙。

还没反应过来高畜牲要干什么，她屁股上‘啪’的一声，好疼。

紧接着是高畜牲愤怒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