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苍白着脸，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怎么会有这种怪现象？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又是一夜噩梦，多半跟小昭挨打有关。

梦见小昭拼命的逃离他，骂他是魔鬼、是畜牲。

气急之下，他用手段杀光了想带小昭逃跑的所有人。

还用高尔夫球杆打断了小昭一条腿……

还把残破不堪的小昭关在地下室，一关就是好几个月不见天日。

梦境的最后永远定格在‘小昭死后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样子’。

按理说，如此报复仇人之女，他应该感到很痛快才对。

可是那股撕心裂肺的心疼和悔恨，实在太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

导致他醒后头疼欲裂，久久不能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他知道反复做这种梦，多半是脑神经出现了问题。

强行掐断思绪，他抱着小昭，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

“小昭听话，我们马上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言昭还是一身淡粉色睡衣睡裤，顶着鸡窝头长发、脸没洗、牙没刷、鞋没穿。

人设彻底崩了，精致高冷的千金小姐形象被毁惨了。

气得她拼了小命的挣扎，连扇了高升好几个大嘴巴子，不停地骂：

“你神经病啊！放开我！”

“你听不懂人话吗？离我远点！”

“你这个魔鬼！畜牲！我早晚杀了你！”

这辱骂刺激的高升头更疼了。

没错，梦里就是这样拼命的排斥他骂他。

高升小麦肤色，两边脸颊被抽出了小爪子印，神色极度阴郁，自顾自的抱着小东西往外走。

现在才早上五点半，佣人们还没起来。

高升一路畅通无阻。

不顾怀里人儿剧烈的挣扎，强行塞进车，甩上车门。

他上车后，一脚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周家大宅。

周言昭照样厌恶他的副驾驶，爬后座去了。

这会儿手打疼了，也骂不动了。

她神色寡淡，抱着胳膊，盘着腿，看着车窗外，不想再说半个字。

高升发泄般的冲出周家院子就减了车速。

他神色更寡淡，紧抿着薄唇，专注开车，沉默了好半晌，说了句：

“带你去南莞市华峰医院。”

去南莞市大概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华峰是国内最好的脑科医院。

高升很理智，怀疑自已脑部出现了问题，知道要立马去检查。

小昭突然变了个人，也需要好好查一下脑神经。

周言昭一听去处，更无语了，气到没脾气了。

高升淡淡的瞥了眼后视镜，这才发现她还是一身睡衣，光着两只白皙脚丫。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一旦撕掉那层伪装，他是压根儿不想在意小东西的任何感受。

仇人之女，不杀已经算他仁慈了。

一路沉默。

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已经到南莞市郊区了，抵达目的地预计还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道路两旁有很多小店小铺，这会儿九点多了，店铺才开门。

高升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了车。

不是品牌店，是普通老百姓消费的店铺。

他进去不到五分钟，随意买了一套小姑娘穿的衣服，一双白色休闲鞋。

衣服鞋子很廉价，总共才三百多块钱。

高升面无表情，把廉价衣服丢给小东西，讥讽道：

“千金小姐穿名牌习惯了，看得上老百姓的衣服吗？”

不等她说话，高升接着自嘲一笑：

“哥哥买的东西想必你也不稀罕，转头就扔，这身衣服就当一次性用品，穿一次再扔。”

昨天一大早去药铺买的药小东西没擦，他没闻见药味，还是那股好闻的少女体香，他当时就猜到四支药被当垃圾扔了。

难免想起以前，他在路边随手摘一朵小野花，小昭都会跟小月抢着要，开心的当宝贝收藏。

而他多半是偏着小月的，一次次看着小昭眼里的失落，他总会以‘仇人之女’来告诫自已。

如今小昭是真的什么都不稀罕了，一下长大了，眼神很犀利，似乎能看穿他内心的险恶。

他是真想挖了小东西这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心里藏着恶，语气温和了几分：

“换好衣服，带你去吃早餐。”

周言昭手机没带，卡没带，懒得矫情，没碰他买的衣裤，只把那双鞋穿上了。

粉色卡通图睡衣睡裤，搭配运动小白鞋，全靠颜值撑场面，还怪可爱的。

她冷着小脸，下车就走。

鞋很合脚，高畜牲在周家办事向来滴水不漏，连她鞋的尺码都知道。

高升见她要跑，一把提溜住。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