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又一次来到杰克的家，表达关心之意。

奈布正在楼上卧室，杰克不情不愿让小丑进入大厅，准备唠两句，再找个什么左脚先进屋的理由，就把人赶出去。

“佣兵呢？佣兵怎么不在？”

小丑一进屋就东张西望。

“你最近很闲？”

杰克不悦的神色摆在脸上，可惜，隔了层面具，小丑没注意，注意到了，可能也不会在意。

“不是你喊我今天来？”

小丑义正言辞，杰克一脸困惑。

“那天，你拿走爆米花，拍了拍我的左肩一下，又拍了拍我的右肩三下”

“我懂，我都懂”

“你是让我十三天后再来”

杰克：？

“兄弟，我刚从月亮河公园回来，刚好也是顺路了，你这儿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压根不把自已当外人的小丑，瞅着餐桌上一份未吃完披萨，眼冒金光，一瘸一拐奔去。

“我就知道，还是咱们的兄弟情最深”

“你说你客气什么，还提前特意准备了我喜欢的披萨”

一大块披萨，在狼吞虎咽的小丑手中拉丝，数秒就被干掉，小丑又拿起下一块。

看得杰克一番话哽在喉中，欲言又止。

“你……慢点吃”

“嗯嗯嗯”，小丑含糊不清的点头，差点噎着。

杰克递上一杯温水，小丑接过。

饮下一大口，没噎着，呛着了。

握在小丑手中的水杯倾斜，其中的水随他的一阵剧烈咳嗽，冲出杯中，飞溅在杰克裤上某处难以言明之处。

杰克瞬间变脸，还没来得及发作。

楼上传来异响，杰克回头望去，奈布不知何时出了卧室。

一道审视的目光，从小丑不知道在吃着什么东西、还拉丝的嘴边，转移到杰克裤子上濡湿一片，还在往下滴水的部分。

绿色兜帽下的人神色复杂，不知是对杰克还是裘克道：

“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不是！奈布！你听我解释！”

砰的一声，奈布的关门声沉重中带着嫌弃。

杰克大惊，转头看向嘴里还塞着披萨，嚼的津津有味的裘克，一爪子直接将人赶出屋内。

裘克一来，就没有好事发生。

他这些日子，在奈布那里辛辛苦苦攒的好感，又下降了！

“从今以后，小丑与狗，不得入内”

杰克居高临下盯着小丑，指指点点。

“把名字换了，不许叫裘克”

砰的一声，杰克的关门声，同样沉重中带着嫌弃。

坐在地上一脸懵的小丑，手上还抓着半块披萨：“啊？”

……

一月之期，第二十六日。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傍晚时分，餐桌之上，杰克照旧将一份煎蛋推到奈布手边，后者抬眸看了眼，语气寻常。

“杰克，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杰克一手托着下巴，似乎陷入回想。

“奈布，你还记得，几年前的新年宴会上，第一次庄园大战的时候”

“在场的求生者，要么忙着逃命，要么忙着打监管，你穿梭在人群中，又是扛刀，又是救人”

“我站在二楼观战，不小心被你发现了，然后……”

杰克说及此处，忍不住轻笑一声，奈布似乎也忆起了后续，面上毫无表情，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是懦夫，不敢参与混战，就对我说，‘废物’”

“还竖了个中指”

杰克望着奈布的眉眼，笑的明媚且欠。

“我当时就想，这个求生者真特别”

“我喜欢”

桌上的煎蛋和奈布一样，一言不发。

雇佣兵眼底透出无奈之色，怪他一时年少轻狂，未料想日后，会因此让在战场上都没受过伤的腰，遭了老罪。

“之前，常听宿伞之魂念叨着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没问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应该是说，如果一切，都能像初见时那般美好就好了”

杰克像是在漫不经心的笑道：

“奈布，如果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换一种方式，和你交往”

夜幕之下，星光璀璨，月色明亮。

杰克看向窗外，举起酒杯。

“今夜月色很美”

杯盏碰撞，银白色的光泽渡在二人身上，奈布嗯了一声，杰克心满意足饮尽杯中酒。

待到明日朝阳升起，夕阳落下，又是新的一日殆尽，晚间月色依旧明亮，却再不是前一日的光泽。

时光不能倒流。

……

一月之期，第二十九日。

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日，二人都默契的未提留或走一事，一切一如往常。

清晨，奈布坐在窗前桌边吃着面包，杰克起身去拿果酱。

春暖时分，今日阳光正好，拨云见日。

谁都不去提暮霭沉沉、落日时分，这样的日子，便似乎还有很长很长。

“奈布”

夜幕降临时，二人用完最后的晚餐。

奈布上楼走向卧室的方向，在推门而入的刹那，身后，传来杰克的轻唤。

奈布一只脚踏入屋内，没有回头，却顿住了步伐。

“晚安”

杰克站在楼下，朝着背对着自已的奈布，轻轻挥爪。

“晚安”，奈布的回应。

“做个好梦”

杰克像没话找话，补充着寥寥几语的晚安告别。

“你也是”

奈布静静站在原处，又静默了数秒。

短暂的对话没有后续，但二人都知道，杰克想说的、想问的是什么。

“明日，朝阳升起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