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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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克劳德的胸针,约瑟夫在偷偷谋划这份惊喜时,被克劳德发现了,克劳德坚持要自已做自已的胸针,约瑟夫依了他。

克劳德的胸针,是枚刻画着三朵并蒂而开的黄玫瑰的胸针。

克劳德胸前别着胸针,左手搂着卡尔,右手挽过约瑟夫。

他说,“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

十二月。

大雪。

克劳德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平日里总在说说笑笑的少年,难得的安静。

“哥”

昏昏沉沉中,克劳德睁开眼,看到了守在他床边的约瑟夫。

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响着,发出的温暖,明亮而又叫人安心。

“我在”

约瑟夫满眼担忧,克劳德却朝他笑。

“我想堆雪人”

“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堆”

克劳德突然一阵剧烈咳嗽,约瑟夫匆忙为他顺背,又递上热水,克劳德眼眶有点泛红。

“几天前都说好了,等雪下大了,我们三个要一起堆的,都怪我,突然生病了”

“小卡尔是不是很失望?他一直很期待这场雪的”

“他……”

窗户被敲响,几声清脆的咚咚咚,打断约瑟夫的回答。

“会是谁?”,克劳德疑问。

约瑟夫摇头,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约瑟夫走向窗边,将紧闭着的窗帘拉开。

窗外,有一个大大的雪人。

还有一只举着一幅画,双手通红的卡尔。

画上,是一大片盛开的黄玫瑰,还有一句被反复勾勒绘下的话——要快快好起来。

克劳德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说,“好”。

第二年,二月。

克劳德没有食言,他的病随冰雪的消融一同散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

只是偶尔,还会咳嗽。

三人共同度过了三次黄玫瑰盛开的夏天。

第四年。

一场变革,打破了以为能到永远的寻常。

“克劳德和我,一直很喜欢冬日里的壁炉,火焰温暖又明亮,可当它在街道上肆虐时,我才恍然明白,这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也可以变成另一副面貌”

愤怒的民众们嚎叫着,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天空。

往日的贵族们,被迫流亡。

卡尔被养父强制带走,养父不想卷入这场贵族们的审判,哪怕他曾受过贵族的恩惠。

暴乱的年代,死伤无数,养父不再当贵族的仆从,而是成为了一名入殓师。

冬日,小雨。

几辆马车奔跑在泥泞的小路,车轮溅起无数黑色的雨点,马车中隐约传来破碎的咳嗽声。

克劳德瘫在约瑟夫的怀中,像当年一样,总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却频频被咳嗽声打断。

约瑟夫怕他冷,将自已的外套铺在克劳德的身上,隔着外套,他抓着克劳德的手,像要想抓住什么一样。

“哥,你别担心,我觉得很暖和,是不是春天快到了?

克劳德没等到约瑟夫的回答,陷入昏沉。

又几日,克劳德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几乎睡不着觉,父亲说只要一个月,再等一个月,他们就到了。

那日,大雨,倾盆而下。

克劳德手中攥着,那枚盛开着三朵并蒂黄玫瑰的胸针,他靠在约瑟夫的肩头,轻轻的笑着说:

“对不起啊,哥,我可能不能和你们永远在一起了”

克劳德冰凉的指尖,覆上约瑟夫未出口的苍白劝慰。

“春天始终会再来,正如乌云永远无法遮蔽太阳的光辉”

“你们都要好好的啊”

克劳德望着远方的目光,眼中的焦距一点点涣散,攥着胸针的手失了力气,胸针从指缝间一寸寸沉沦,将落不落。

“下一次黄玫瑰盛开的时候,能为我带一朵吗?”

“嗯”

克劳德笑着。

胸针落在地上。

半个月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约瑟夫有时会独自一人看向镜子,日复一日,镜中的面容却逐渐变得陌生。

挂在他房中的那张全家福,已在流亡的旅途中破损,他们又画了一张——一位少年站在一对夫妇的中间,面无表情。

“为什么,克劳德”

“为什么,在这个寒意料峭的初春,是我活了下来?”

“我可以永远记得你吗?”

约瑟夫的疑问再不会有人回答。

从那天起,他也再无法享受没有克劳德的春天。

某日宿醉醒后,约瑟夫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来自一座庄园。

信上说,前往庄园,可以帮他寻回所逝去的一切。

他看后将邀请函丢弃,只认为这是个恶劣的玩笑。

约瑟夫开始沉迷于摄影机的研究。

直到半年后,他找到了一直查无音讯的卡尔,卡尔被霸凌,从高楼上被人推下。

他赶到时,恰好听见那句,“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约瑟夫发丝散乱,失了一直以来的贵族礼节。

他开始祈求神迹,他实在无法接受在失去克劳德之后,再失去卡尔。

而当晚,他收到了第二封邀请函。

依旧来自庄园。

这张邀请函的内容,比上一封更加直白——前往庄园,我将实现你的愿望。

这一次,他去了。

以未曾设想的代价,换回了忘却他的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