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地下室。
哐当——
小圆桌上的二三盘子,连同上头未吃完的点心,被杰克全部一爪扫落在地。
地上一片狼藉。
被子、枕头、加上刚刚被扫落碎成几瓣的盘子,以及几本奇怪的书,等等各式各样的物件凌乱的散落各处。
一道雾刃打在墙上。
杰克发了疯一般,毁掉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事物。
从不离面的面具,早就不知被随手抛下,压在哪堆杂物下。
杰克却已顾不得这些,双目猩红,爪尖气的发颤。
那眼中骇人的目光,一遍遍捕捉着,地下室每一个都已被他反复搜寻过的角落。
他那么大一个奈布,怎么说没就没了!?
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屋内,也没有半点可以帮助奈布逃跑的道具。
非要说的话,有个喝汤用的小勺子。
奈布用勺子挖出来了一个暗道??
杰克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趴在地上,恶狠狠的敲击每一块砖。
又贴上墙,一面一面的寻找。
一身狼狈,一无所获。
“奈布……”
地下室总共也不过一眼就能望尽的大小,藏是藏不住人的,可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消失,还不留半点痕迹……
杰克头疼的厉害。
对着无辜的墙,又是一刀雾刃。
墙粉扑簌簌落下,杰克看着这一幕,没来由狂躁升级。
“废物!连个人都关不住!”
杰克踹墙。
墙:……
好在墙不会说话,不然大概骂的很难听。
又发完一阵疯,杰克缓缓瘫坐在地,背靠床沿。
他哪里猜得到,婚礼将至,半路杀出一个祭司,带着门之钥,二话不说,“劫”走了他的奈布。
门之钥的存在有一定时间限制。
一段时间后,会自动消失,此刻早就无影无踪。
故而,杰克就算是把整个地下室翻过来,也找不到暗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奈布的逃跑方式。
杰克眼中的光变得忽明忽暗,愤怒与其他各种情绪交织,在理智仅存一丝的边缘,任由自已坠落颓废。
空荡荡的四周,只有杰克一人的喘息。
杰克坐着坐着,眼中忽的一亮,想起什么,神情变得慌乱,他双手在浑身上下四处摸索,直到在口袋中掏出所要找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戒指还在,在他的掌中。
可应该戴上戒指的人,却不见了一个。
杰克攥紧拳,感受着掌中戒指的轮廓。
失去奈布的第一个晚上,杰克发疯。
失去奈布的第二个晚上,杰克发疯。
失去奈布的第三个晚上,杰克想发疯,没吃饭,没力气疯了。
地下室内,属于奈布的气息,越来越淡。
杰克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行尸走肉。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想办法,找回他的奈布。
然后,让他付出逃跑的代价。
……
庄园的某个角落。
一个巨大而神秘的建筑,在夜空之下,莹莹透着深蓝色又或是紫色的暗光。
外观上,充满了古老的克鲁苏风格的装饰元素。
一片深不见底的星海,围绕着这座巨型建筑,使之看上去像是建立在无数颗星辰坠落入海,海天互换,堆砌而成的星空湖泊之上。
星空的光芒,透过某扇窗,照亮了某间房。
“哈斯塔大人”
刚刚从黄衣之主那处,获取片刻说话时间的先知,唇瓣颤抖,尝试多次才成功捋直自已酸麻的小舌,吐字不清。
“哈斯塔大人……请您,请您……”
“能不能只要三……唔,四根有点……有点……”
黄衣之主一手撑着脑袋,慵懒的靠着椅背。
冰冷的指尖轻轻挑起眼罩的一角,抚上先知泛红的眼尾。
“自已求的自已受着”
“唔……”
凭借经验,先知也知求饶无用,干脆自暴自弃,顺势瘫倒在黄衣之主的怀里。
他乖巧的将脸埋入对方温暖的怀中,炽热的呼吸打在黄衣之主被薄衫的半掩着的胸口。
因为看不见,缺乏安全感,他右手紧紧攥住身侧人胸膛处的衣襟,湿滑的布料在掌心发皱发烫。
先知颤抖的肩头染了一层薄红,如同冬日白皑皑的雪地披上落日时分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