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愚人金张口。
“废……”
入眼,面对着他的,是勘探员躺在最内侧的角落,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他离去时未曾收走的两块金子,滚落在其手边。
愚人金脑子嗡嗡的。
提前想好的那些羞辱勘探员的言辞,一刹那,灰飞烟灭。
那匍匐在守夜人脚边之人,也是这般的模样。
可他还没折磨勘探员!
只是禁闭一下而已。
愚人金慌。
沉重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来到勘探员的身前,原本是想轻轻踹一踹他,却下意识的先一步蹲下,将人抱起。
“勘探?”
勘探员肯定还活着,但为什么会突然……
“愚人金!”
被晃动的勘探员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抓住手边的东西,便一下子揪住了,摇摆在愚人金胸口处的几缕金色流苏。
原来是梦魇了。
勘探员睁开失焦的眼,愚人金便一眼看出。
方才的慌乱一场空,紧张拥着怀中人的愚人金冷下神色,嫌弃的将人丢出。
勘探员在地上滚了半个圈,面朝地面,浑身无不在颤抖,连句骂声都没有。
愚人金:……
他又将人捞了回来,命令的口吻。
“回去,给我暖床”
……
隐士的私人领地。
晴好的阳光,雪地之中。
前两日,隐士来时,卢卡总是看着窗外,却不说出口。
第三日,卢卡一句“老师,能陪我去外面看雪吗?”,隐士应了。
白茫茫一片大地,卢卡穿着隐士为他准备的衣物,走向远方雪落的尽头。
卢卡对看雪没什么兴趣,纯属闷的久,想出来走走,而且如果这雪能把老沙蝗冻感冒,那就再好不过。
“老师,这场雪好大,您走慢些,小心脚下”
——老沙蝗,这雪真大,你快点走,最好摔亿跤。
卢卡难得露出,近十日以来,展露在隐士面前的第一抹看似纯粹的笑。
能打动隐士的,绝对不是一个伪装顺从,乖巧,满眼都是研究者的小小实验品。
他得有部分自已的性格。
卢卡想。
自已是什么时候,去找隐士拜他为师的?
这段记忆,太久远了,他尝试回忆了一下,却发现似乎已经模糊了。
他只记得,当初自已曾真心拜服于阿尔瓦的学识成就。
这也导致后来,发现阿尔瓦的真实面貌,其实是个盗窃自已父亲成果的小偷时,他会那般愤怒。
他的信仰与亲人同时遭到背叛。
——重生后的隐士,前段时间解释过“所谓的真相”,但言辞之中,有诸多与卢卡的记忆并不吻合,所以卢卡不信。
隐士在那段真相里,描述的初见时的卢卡——青涩,眼中清澈,开朗好学且崇拜隐士。
如果这就是隐士喜欢的样子,卢卡想,他可以伪装一段时间。
再在此基础上,加入一点骄傲,不至于完全相同。
“老师,当年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好像也是这样的大雪”
站在纷纷扬扬大雪中的人,蓦然回首。
卢卡半侧过身,双手捧着落入掌中的片片雪白,隐去眸中雾色,明亮的双眼衬着隐士的一身湛蓝,清澈倒映着如同当年一般的青涩。
隐士看着眼前人,静静的,没有动作。
似乎象征着某些事物变化的寂静,与满天的飞雪围绕着两人仅一瞬。
隐士面色不变,垂眸道:
“我们初见是夏天,没有雪”
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