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江东合伙人 非天夜翔 9568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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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赵星卓一直在手机上忙碌地发消息。

“你做什么?”

郑余生问。

“查黄锐。”

赵星卓说:“这家伙的背景很可疑啊。 他说有老婆孩子,可是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都是骗你的。”

郑余生不耐烦地答道:“他是我亲自选的人,没有老婆孩子,他是阳城人,参加过自由搏击,得了冠军,后来染上赌瘾,七七八八的,欠了两三百万。”

“是吗?”

赵星卓将信将疑。

郑余生又示意赵星卓转过来,赵星卓侧头过去,郑余生却凑上来,吻了他。

赵星卓:“……”

经过那夜后,赵星卓对郑余生的接受度又高了点,虽然依旧没能完全摒除小孩子胡闹的想法,但起码他现在不会表现出尴尬并且推开郑余生了。

“这段时间里,我不想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郑余生看着赵星卓的双眼,说:“哪怕你假装爱我,也配合我一下。”

“我还不够爱你?”

赵星卓说:“我完全没有动哎!完全没有!你刚才在对我舌吻!”

郑余生于是笑了起来,赵星卓心里又叹了口气,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有时候只是在怀疑老头子是否给了他额外的钱,收买了他而已。”

郑余生答道:“其他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吧。”

赵星卓说:“那他如果够聪明,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金主。 毕竟说起钱,我比你家老头子大方多了。”

两人在学校食堂里旁若无人地小声说话,毕竟黄锐还没有来接。

但他很快就到了。

傍晚时分,赵星卓看见黄锐的身影,就说:“回湖汀酒店吧。”

最近他完全不想进白楼住,免得节外生枝。

黄锐却说:“老板想见你们。”

赵星卓:“……”

赵星卓看了郑余生一眼,意思“去吗?”

郑余生沉默不语,黄锐则说道:“我只是带话,不负责把人带到。”

意思去不去随便你们,话带到了就行。

郑余生还没决定,赵星卓却道:“去吧,我猜他有什么话想说。”

黄锐转身去开车,郑余生做了个“扔骰子”的动作,意思你在赌,赵星卓却笑着点了点头,扬眉。

“我是赌场的少爷。”

赵星卓说:“自然喜欢赌。”

郑余生做了个手势,意思你还是当心点,别太得意忘形了。

赵星卓确实在赌,他赌郑裕当下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赌局攸关生死,如果郑裕知道他们的布局,现在就是请君入瓮之计,等待着他们的,不一定是两枚子弹,但归他赵星卓的想必跑不了。

如果他尚未察觉呢?他想说什么?

郑余生明显也在与赵星卓想一样的问题,他把手覆在赵星卓的手背上,赵星卓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虞氏公馆到了,两人下车,郑裕的随身保镖从里头为他们开门。

郑裕一身浴衣,从楼上下来,说道:“你现在就知道跟着他在外头当二流子,连白楼也不回了?”

郑余生没有回答,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的父亲。

公馆内全是保镖,保全工作做得比白楼里严密许多。

“吃饭没有。”

郑裕说。

“还没有呢。”

赵星卓笑着说:“叔叔要赏饭吃吗?”

郑裕的脸冷了下来,吩咐开饭。

三人坐在餐桌前,吃了顿中餐,郑余生全程几乎不怎么与父亲说话,偶尔只是给赵星卓夹菜,郑裕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听说你姐姐醒了?”

郑裕问。

“是的,托您的福。”

赵星卓客气又礼貌地说:“正想改天前来登门拜访。”

郑裕:“是我该上门看看她才对。”

面前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赵星卓据此猜测,郑裕对他们的计划是毫不知情,否则他绝对不会与他们同桌吃饭。

“先前你的承诺,想必也可以作数了。”

郑裕说。

“那是当然的。”

赵星卓说:“其实无论她醒不醒,说过的话都要信守诺言。”

郑裕终于“唔”了一声,赵星卓知道这是郑裕在提醒他,给钱,赶紧给钱。 失去赵倾城的富礼集团,对于各方而言就是一块硕大的,没有保护的肥肉,简直让郑裕两眼冒青光。

“我之前交给余生一部分资金。”

赵星卓又说:“也算是诚意金吧……”

“我收到了。”

郑裕毫无感情地说。

那一亿三千万,已经交到了郑裕的手里,但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他大姐确实想上门来拜访。”

郑余生说:“找咱们家谈谈。”

“谈什么?”

郑裕反问道:“你们不是都谈妥了吗?我的意见重要?”

赵星卓与郑余生都没有说话,郑裕明显在这点上,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郑裕喝了点葡萄酒,又说:“那就改天吧,我会通知她时间。”

“嗯。”

郑余生答道。

一顿饭结束,郑裕回到了虞氏公馆的书房内,并叫上了自己的儿子。 赵星卓则在大厅里弹了会儿钢琴。

“你认真的?”

郑裕看着郑余生,问。

书房内,郑余生坐在沙发前,说:“我们已经领证了。”

郑裕顿时被气得不轻:“你……”

郑余生心想你不是都知道了?还装什么?

事实上与赵星卓结婚,既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自己的保护,这样一来如果郑裕朝自己儿子动手,就要考虑到会不会因为婚姻法,把部分家产拱手送人的问题。

找个律师老婆还挺不错,赵星卓对这一套玩得很溜,前提是他俩不要打离婚官司。

“算了。”

郑裕显然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他不知道?郑余生这一瞬间,只觉得十分的疑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郑裕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

“你给我仔细说清楚。”

郑裕道:“接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余生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郑裕也没有催促他,自顾自地喝着酒。

过了很久很久,郑余生终于开口道:

“就这样。”

郑余生说。

郑裕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没有别的计划?”

郑裕问。

郑余生:“赵家愿意替咱们还钱,看在我帮了他们的份上,你担心的事情都解决了,这不是挺好?你让我做的,无非也就是把这份家当经营起来……”

“我是让你经营家产。”

郑裕苦口婆心道:“没要把我唯一的儿子赔进去!你别给我说什么情啊爱的,简直笑死个人!你知道我原本给你安排的老婆是谁不?”

郑余生不回答,他很清楚郑裕在他大学毕业后,就会马上安排他与一名议员的外甥女相亲。

“你觉得那两姐弟是什么好打发的人?”

郑裕有时简直对自己的儿子绝望:“我这么说,你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你自己判断,赵星卓是不是省油的灯?”

郑余生依旧沉默,他已经习惯了。

郑裕:“你算计他的钱,他算计你的命!你知道那俩姐弟现在为什么还不敢朝你直接下手?要不是你有个老爸还在,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

“嗯。”

这就是郑余生对此的所有回答。

郑裕:“你还不服气?你觉得赵星卓也喜欢你?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你想想清楚吧。”

郑裕随口道:“维持现状,也不是不可以。”

郑余生扬眉,望向郑裕,表现得有点意外。

郑裕教育着儿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未来撞得头破血流,别怪我没提醒你。 但你既然执意这么着,也别怪我再上一道保险。”

“什么?”

郑余生不明白。

郑裕说:“我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郑余生早就知道了,然而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漫长的沉默。

郑裕打量着郑余生,观察他的反应,这个时候,郑余生处理得很好,他早已习惯了在亲生父亲面前演戏,略有失望,气愤的神情尽收于眼底。

“那我……”郑余生说了两个字,便改口道:“我知道了。”

“想说什么你就说!”

郑裕想逼出儿子更多的话来。

“那我算什么?”

郑余生表现得忍无可忍,直视郑裕的双眼。

郑裕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屑的笑意,他自认为通过情感操纵了郑余生十余年,现在还将继续操纵下去。

早知道这样,你干什么去了?

郑裕说:“只是一个保险,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郑余生一言不发,犹如愤怒的狮子,想起身离开。

郑裕却气定神闲地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协议,说:“为了确保我的一切,不会被那俩姐弟轻易拿走,最后还在你,要么在姓郑的人手里。 我已经作好准备了。”

“喏,这里是遗产分配协议,我承诺,你依旧是长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不会有任何变动。”

郑余生不解,转身看着郑裕。

“但是如果你遭到东关的谋害。”

郑裕又说:“不幸横死,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将交给你这个弟弟,这么一来,你可怜的老父亲就不至于什么都没了。”

郑裕把协议扔了过来,散落在地上,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页纸。

郑余生躬身,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

郑裕:“我要让赵尔岚当见证人,这样才能确保你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不让你有个小孩儿呢?因为你们结婚了,你的小孩不管用,只有弟弟,才能替你保住这份家业,这么一来,赵星卓也知道害你性命,谋不到一分钱利益,你猜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郑余生低头看着遗产协议。

郑裕:“如果他待你还是与从前一般,行,我接受你俩,好好过日子,也不失为一条路;如果他再有二心,你心里想必清楚得很……”

“不用说。”

郑余生答道:“我知道了。”

郑余生看完了协议,再看郑裕一眼。

郑裕摊手,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也是他对儿子的表态,父爱如山,这是他极致的包容,换了别的父亲,根本不可能做到。

连儿子是个同性恋都接受了,这还不算爱?

“明天我要出国一趟。”

郑裕轻描淡写地说:“一周后回来,管好你的部门,别总是不在家。 也别轻易朝刘禹勋动手,我留他还有点用。”

郑余生没有再说,拇指稍揉了两下眼睛,转身离开。

“听到没有?!”

郑裕大声道。

“听到了。”

郑余生答道。

郑裕又冷笑一声,说:“回去想清楚,赵星卓是不是真的少了你不行,也要想想清楚,这个家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谁会无条件地接受你。 不要为了一个外人,昏头转向的,连自己家人也不要了。”

郑余生关上了门。

郑裕松了口气,坐在转椅上,决定给他的智囊团集体加薪,这是幕僚商量良久后出的主意,针对郑余生的性格——自然也包括了那份遗产分配合同。

从郑裕眼中看去,他的儿子是吃这一套的,正好也给他思考的空间。 他打赌这两姐弟初时还能若无其事,保持与先前一致,随着时间过去,年轻人总有刺激消退,厌倦的时刻,未来的路还很长,就像他第一眼看上彭清简时,也觉得余生非她不可,没有她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如是,他们的孩子才起名作“余生”。

而将这份爱消磨殆尽只要短短数年,与它爆发的速度一般短暂,一切从空寂里诞生,也将重归于虚无。

郑余生揣着协议下楼,赵星卓正在弹奏那首熟悉的K265,他们对视一眼。

那一刻,赵星卓忽然觉得郑余生的眼神有点陌生,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这场谈话里,郑裕多半扳回了少许局面,令郑余生的内心发生了不小的动摇。

“走吧。”

郑余生说。

“回哪儿?”

赵星卓问。

“今天晚上我想回白楼。”

郑余生问:“可以吗?”

赵星卓点了头,郑余生既然决定回白楼,也就意味着郑裕不会再朝他们动手了。

是夜,郑余生骑上他的摩托车,带着赵星卓穿过流金江大桥,风驰电掣地驰进灯火闪烁的夜,再驰出,前往路灯照耀下的大道,回到象峡下黑暗里的白楼中,就像短暂的一个梦境。

这还是赵星卓第一次被郑余生的摩托车载着,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赵星卓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什么都没说,两人都戴着头盔,耳畔的风呼呼地灌进来。

是夜十点,郑余生摘下头盔,与赵星卓牵着手,进了白楼。

“那是什么?”

赵星卓看见了郑余生折起来的协议。

郑余生把协议递给赵星卓,意思你看吗?

赵星卓摇摇头,没有碰它,郑余生今天从虞氏公馆回来后,话就出奇地少,洗过澡后躺在床上,也没有与赵星卓抱在一起,就这么躺下睡了。

深夜,郑裕仍抽空看了眼白楼的监控——他要看反馈,要确认自己的话,在儿子那里起到了作用。

监控下,郑余生睁着双眼,望向天花板,赵星卓已经睡着了。

这个结果让郑裕非常的满意。

清晨,

“起床了,老婆。”

郑余生在赵星卓耳畔小声说。

赵星卓睡眼惺忪,说:“叫老公!你怎么活得像个程式啊,不能熬夜也就算了,还能这么早起?”

郑余生自顾自去洗漱,片刻后,赵星卓也进来了,开始洗澡。

郑余生:“?”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赵星卓说。

“以前你不情愿当着我的面裸体的。”

郑余生答道。

“习惯了。”

赵星卓往身上抹沐浴乳,说:“早就被你看光了。”

郑余生刷过牙,也进去一起洗,在赵星卓身上摸来摸去,赵星卓晨起本来就有BUFF,被他摸得受不了,也开始摸他。

郑余生:“你别想着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

赵星卓把他顶在浴室的瓷砖墙上,与他接吻,说:“我也有生理需求……”

赵星卓主动吻上来时,郑余生突然就静了,赵星卓已经放下了心理防御,凑上去与他接吻,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但今天早上,郑余生似乎很平静,哪怕两人都硬着,唇分时,赵星卓发现郑余生正看着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