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儿整的舒兰心头一紧张,顿时不安起来,生怕四贝勒看出什么端倪。脸上也带了几分不自然,只能被迫看向四贝勒,“爷说得是。”
可在四贝勒眼中,却是自家福晋强颜欢笑。
看着有身上有些空挡的旗袍,尽管胭脂修饰的再好,也挡不住的脆弱愁苦。四贝勒忽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是为他相夫教子,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的情分。
但却也实在不知说什么,转身就带着苏培盛出什么去了。
舒兰见四贝勒走了,顿时松了口气。就连好容易打扮的光鲜亮丽,从东路院赶来的李福晋给她行礼,都没功夫搭理,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上了朱轮车,进宫去了。
钟嬷嬷扶着舒兰的手,自然也见到了李福晋,只是不曾说什么罢了。她是嫡福晋的奴才,李氏到底只是个侧福晋而已。
边走着,还边说道,“主子您瞧,爷对您是挂念的,旁的什么到底越不过您。”
还是惊魂未定的舒兰,脑袋里盘算着都是一会儿请安时该怎么应对,哪还有心思听什么奉承安慰的闲话?
德妃宫中沉浮数十载,即便面对当年的孝懿仁皇后也能好好活下来,还接连生子。从小小的包衣宫女,爬到如今的四大妃。
舒兰从不信这个是吃素的主儿,历史上对德妃的记载便可见一斑。
况且靠着一个男人的挂念能有多好,尤其是合法纳妾取小老婆的封建男权时代,最终分给女人的心思能有几分?
不如好好活着,稳稳当当做了皇后,只要她不犯下什么错事,谁也动不了她!
朱轮车缓缓停在了紫禁城南门,宫里是不许外头的马车直接进去的,舒兰扶着钟嬷嬷的手下车。因着早就递了帖子,自有太监拿着宫牌来接。
舒兰这才打起精神,从侧门走进了红墙绿瓦,喧嚣了数百年的天子宫阙。
东路院,萱宜堂
“啪!—”
一身精致打扮的李福晋素手狠狠一拍,八仙桌上的汝窑瓷都震得轻颤起来,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婢女更是噤若寒蝉、垂首立足。
就连满头的珠翠都随着李福晋猛烈起伏的胸脯微微晃动,娇嫩精致的脸上更是一脸愤怒,“福晋这是什么意思?!爷的跟前儿倒是一脸的恭顺贤惠,人后却如此轻视我!”
此时,李氏的奶嬷嬷院子里就听见自家主子的骂声,不敢怠慢疾步闻声赶来,一进屋便见这副场面,心里顿时念起了阿弥陀佛。
忙使个眼色将人都撵出去,这才关上门,走到李福晋身前儿,躬身劝道,“主子当心气坏了身子,您膝下是爷的长子长女,如今又生了三阿哥,福气在后头,何必计较这些个?”
李福晋也知自己说的也有些过了,毕竟是嫡福晋。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冷哼,“那是她自己没福气,怪得了谁?”
李氏和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不和已久,当年嫡福晋生育嫡长子弘晖阿哥没几个月,李氏便诞下了当时的二阿哥弘昐。
那时康熙帝亲征葛尔丹,毓庆宫太子妃石氏为表心意,带着几个妯娌为前线将士们缝制棉衣,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纷纷响应,宫里宫外顿时刮起了一股热潮,街道上每日都能见着拉芦花柳絮来往的车马。
还是四福晋的乌拉那拉氏自然也一样,府里总是能见到不少芦花柳絮飘荡。
只是李氏那时为了争宠,使二阿哥染了风寒。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好巧不巧二阿哥就让芦花呛了嗓子,最后一命呜呼。
闹了好大一场,当时的四贝勒震怒,处置了一批奴才,这才消停。再加上那时候儿格格武氏挑唆,李氏便将乌拉那拉氏恨上了,一恨这么些年。
李嬷嬷一听心里一叹,正要说什么,就听外头有人来禀,“李主子,外头正院的马嬷嬷和玉钏姑娘来了,说是奉了福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