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房复命时候儿,天光已是暗沉。
乌嬷嬷早就走了,地上的污秽也早就让人清理了,只剩下舒兰在床上躺着,旁边玉钏默不作声的伺候着,偌大的房子里静得可怕。
李德全回来禀明,舒兰点了点头,知道这已经很好了。那个花铃逃走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花字辈儿的人大都是外头买来的,甚少有出自内务府的。做下这样的事儿,谁也不会傻等着让人抓。
便问道,“那位郎中可走了?”
毕竟着急忙慌的找来,提的建议也是中肯,没有让人空手的道理。
江福海闻言,低着头道,“还不曾,说是四爷将人留在了前头,预备住下两天。”
话音未落,就有人来禀,说是前院儿李德全带着人来了。
见着人,李德全磕头请安,心里头战战兢兢的。毕竟他可听苏培盛说了,这位福晋如今,可是连主子爷面子都不给的人。
也不多言,只跪在地上道,“主子爷听老先生说,此毒不溶水中,却可附着金银之上,便叫这位老先生来瞧瞧,也好让福晋安心。”
舒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玉钏,你去带着老先生挨处走走看看。”
“奴才遵命。”舒兰蹲了蹲身子,应声下去。
只是没过一会儿,外头又有人来禀,说是东路院的人也来了。一进屋,来的是李嬷嬷。
见着舒兰,不由做出面色焦急模样道,“方才因着二阿哥病了,侧福晋请府医时,听说福晋院子里有人病了,为此大闹了一场。侧福晋忧心,特遣老奴来问问,不知福晋可有什么要帮衬的?”
说得情真意切,李嬷嬷自己都快感动了,可屋子里的人却无人搭理。过了好一会子,还是舒兰不想让这么个人杵着,才说了句,“无事,你出去罢。”
话音未落,江福海冷笑一声,走上前道,“请罢?”
李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平静地应了下来,在江福海近乎说得上驱赶的动作,和一脸的阴阳怪气下,努力镇定地退了出去。
走出正院儿的大门,李嬷嬷的脚步便忍不住跑了起来。
回到东路院,也顾不得禀不禀的,看也不看守门儿的丫头一眼,打起帘子一头便钻了进去。
李氏见状不由蹙眉,心里头咯噔一声便觉不好。
李嬷嬷向来沉稳,绝不会这般冒失。可如今,却失去了往日镇定,一张本是红润的老脸发白不说,额头上更是带着汗水。
“怎么回事儿?”李氏看着她,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