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路见秋才发现江邃的脸色变了,想起那该死的缪蛇,他便懂事地闭嘴:“抱歉江师兄,我一时忘了,不说了。”
“无碍,你继续说就是。”
路见秋是缺根筋,而不是没长脑子,他把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里,道:“江师兄,酒喝完了,那我便先离开了。”
他试探着走了两步,江邃也没阻止。等他走到卧房,要关上门时,才发现江邃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跟了上来,目送他走进了卧房中。
路见秋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这缪蛇可真是见鬼的可怕,居然能让江邃都对一个昔日相看两厌的人情根深种……
—·—
赏月回来后,路见秋辗转反侧,直到半夜也未曾入睡,一大早便去寻了纪芜。
“二师兄,被那什么缪蛇咬了以后,可会有何旁的坏处?”
从前沈今潮待路见秋虽然温和,却始终不远不近,隔着层疏离;从幽山秘境回来后,却与路见秋亲近了许多,纪芜便也一心以为被缪蛇咬的人是沈今潮。
听了路见秋的话,纪芜便也无所谓地回答道:“约莫便也只是些犯相思病的问题?应当与坠入爱河的修士没有什么不同。总不可能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点事而走火入魔吧?”
纪芜以为他是担忧沈今潮,安抚了两句:“大师兄心性坚韧,不可能会被这蛇毒左右的。”
“那便好。”路见秋讪笑了两声,“中蛇毒了可还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例如突然变得爱偷窥旁人——”
“大师兄偷窥你?那你岂不是高兴坏了?我先前曾旁敲侧击问过褚簌的,她只说那蛇是不算什么毒物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否则我也不会放心让你去尝试。
褚簌便是那来自苗疆的三师姐,是真正医毒双修的天才。
路见秋心道,若真是大师兄,他高兴还来不及,可偏偏是江邃。
“与大师兄无关,我不过随口问一问。”他怕多说多错,便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二师兄,你的剑术练得如何了?我听师兄说,他过几日要检查你的剑术。”
纪芜捂着脑袋痛苦地嚎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小师弟,你想帮我拖着大师兄,可别让他真的来寻我。”
见他灰溜溜地离开了,路见秋揣着手,深藏功与名。
这几日山下的妖物又开始活跃了,沈今潮不时便要下山处理。可与以往一两月不同,他如今往往一两日便又能回来,次日照常盯着他练功。
路见秋将之称为甜蜜的负担。
他一转头,发现江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江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偷窥。”江邃没头没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
“见不到你,我便觉得难受,所以才要跟着你。”
路见秋这下明白了,他听到了自己与纪芜的谈话。
“我不过随口一问,并不是说你偷窥我……”事情发展到这里,让路见秋有些尴尬。
江邃低下头,脸上露出与昨夜里相似的可怜劲儿:“若是让你感到不适,从今日开始我便不跟着了。”
路见秋:……
他此刻真的无比想念从前那个冷着脸用木尺打他手心的江邃,不像现下总让他觉得分外不安。
他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故而只是尴尬地站着,江邃便可怜兮兮地离开了。
路见秋:……
这之后的两日,那股黏人的视线果然消失了,但他没想到,比偷窥更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那缪蛇的事情本来也瞒不了多久,
“我单知道有人被缪蛇咬了,却不知那人居然是万中无一、英俊潇洒、天妒英才的江师兄——”纪芜跪在满脸寒霜的灵渊仙人面前,很轻易地出卖了路见秋,“我这都是为了帮小师弟,什么都不知道——”
“路见秋?”灵渊仙人光是听见这个不孝子的名字便要发怒,被袖匀尊上及时劝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