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邃无力地辩解了一句。
路见秋在心里嘀咕,江邃中的真的是什么缪蛇毒?还情根深种,仇深似海还差不多。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威胁他一番。
“从前告发你,也只是——”江邃说着,又顿了顿。
“只是什么?只是太闲了?”路见秋愤愤不平,“你可知因为你我挨了多少训诫?”
江邃淡色的唇瓣动了动,又合上了,没继续说下去,倒是道了个歉:“抱歉,从前我不该告发你。”
既然他都道歉了,路见秋也没再揪着不放,况且他从前挑拨离间江邃和沈今潮,还常常说江邃的坏话,细想起来比江邃要过分得多。
“算了,我不同你计较。”
不像江邃和沈今潮,路见秋还没彻底辟谷,平日里还需要少许进食。今日他一整日也没吃东西,现在彻底放松,饥饿感便席卷而来。
他不由想到了早晨江邃煮的那碗粥,回想起来,似乎还挺香的,似乎放了肉沫,还有一些后山种的灵草。
既然都这么饿了,路见秋也没再扭捏,问道:“江师兄,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江邃思虑了一会儿,才道:“跟我来。”
江邃的卧房其实离后山很远,从这里到瀑布那头更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光是想想他每日都要走那么一段路去瀑布下练功,路见秋便替他累得慌。
“我们这是去哪儿?”
江邃拨开草丛,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将路见秋拉上了小山坡。
路见秋认出来,这里便是瀑布高处,往下看,能看见瀑布飞湍而下,往稍远处看,他还看见了自己的卧房。
“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
“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喝粥,我带你去猎两只山鸡。”江邃道。
江邃说到做到,真的带路见秋跑进林子里,找到了一个山鸡窝。
路见秋震惊道:“我从来不知道后山还有这么个地方。”
江邃低头看着他,眸子里映着点说不分明的暗光,轻轻道:“你知道的,只是不记得了。”
见江邃说得这么煞有介事,路见秋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不记得我来过。”
“不记得也好,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江邃道,“你往后只记得今晚便好。”
路见秋还想问,但江邃已经看见了两只山鸡,示意他噤声。于是他便眼见着江邃,丢出自己那把挑落无数剑客的名剑,刷的一下,将两只山鸡扎得透透的。
路见秋:……
那把名剑上沾了鸡血,江邃也毫不在意,甚至还顺手把鸡窝里的两只蛋踹进了兜里,温声道:“走吧。”
江邃将路见秋扶下山,便在他平常练功的瀑布旁生了个火堆,脱下外袍垫在地上,让路见秋坐着。
路见秋便托着脸,看江邃是怎么用他那双修长的玉手将两只山鸡开膛破肚,又用长剑穿着山鸡架在火上烤。
他忍不住了,提醒道:“江师兄,听闻你这把怀愫剑很是有名,用来烤山鸡不太合适吧?”
彼时江邃正从瀑布底下挖着泥巴,打算包着两只山鸡蛋丢进火里烤。瀑布声大,他没太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路见秋看着江邃满身泥巴的狼狈模样,把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江师兄可要我帮点什么忙?”
“不必了,你坐着便好。”
路见秋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场景也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江邃很快便把两只蛋裹好丢进了火堆里,又在身上施了个净身术,才坐到了路见秋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长剑上架着的山鸡。
山鸡的外皮已经烤得红彤彤的,正滋滋地冒着油,飘忽出的香气让路见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快好了,再忍忍。”江邃从兜里掏出盐巴,往烤鸡上撒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