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晚还说我唱的难听吗?”
“太安静了,想听人说话,就听你昨晚唱的那首。”
许长卿点点头,酝酿了一下,勇敢开嗓。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地球天后的歌总是那般难唱,得亏许长卿现在修士之身,控制自已的嗓音不难,年瑜兮在一旁听着认真,还不忘记和许长卿探讨。
“为什么说—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许长卿想了想,思索了几分才回答。
“传说地府有夜叉,能抓住流逝的岁月时间,人在投胎转世的时候,它会帮你抓走前世的记忆,每一次都会在手中刻下一道印痕,所以才会说,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许长卿不知道解释不解释的通,只是年瑜兮一直很认真很认真的在看着自已,他也就只能装个大尾巴狼了。
年瑜兮没有说话,只是在这场雨停之前,眼神从未在许长卿身上移开。。
年瑜兮看着掌心,是不是她多次劝夜叉留住你,才能长出如此这般盘根错节的纹路。
“再唱一遍吧,我喜欢这首歌。”
她想把这首歌记下来,在听他唱时,那股微微小小的骚动在心里痒痒的,说不定多听他唱几遍,年瑜兮便能知晓那股心中的异样是什么了。
后来啊,年瑜兮就想,多半是那场雨的缘故,不善言辞的人变得多言,冷漠的人也会敏感,就像是那几天许长卿和她的相处,和那场雨一样在她心里下了好几年。
有时候回头想想,原来爱上你从来是不可幸免的事情,就像是晴天中毫无预兆的一道霹雳,带来倾盆的雨水,雨水流过指缝,像是你陪我在这片大地共行的从指尖流走的岁月。
可惜雨忽然停了,就像他们这一世的故事,也因为一个人突然的出现而戛然而止。
来人震散了方圆百里的雨汽,她的身后淌着一条从铁屠城流到洞穴穴口的血河,新天下现存最古老的修士看着这片死去的旧天下,看着旧天下里的许长卿。
“跟我回宗。”确认他无事,冷千秋压抑了怒气,声音极其冷淡。
年瑜兮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日师尊的怒气,不是针对那铁屠城,而是针对的自已。
自那以后,许长卿再没能离开青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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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年瑜兮总是心想,如果冷千秋能来得再晚几天,或许她就能提前的明白,在山洞里听许长卿唱歌时,心底那簌簌作响的躁动,便是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