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猫也有猫的宿命，我觉得开心这样很不错了，至少没有痛苦。”

“它为什么不来跟我道别一下啊？毫无征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颜刚哽咽道。

颜雄嗔笑：“怎么道别？让你给它拔氧气管吗？”

“换做是我，也希望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离开人世，而不是看着儿孙守在我面前哭。”

“开心这一辈子很幸福了，没有流浪在外，有吃有喝有人陪。”

“要说有啥遗憾吧，就是没耍过男朋友。”

颜刚一听，骤然抽泣，“早知道…我就不给它绝育了。”

颜雄当即白了他一眼，“你没绝育，不照样单身吗？”

一旁的宗川流险些失笑。

陈章妙心也破涕而笑，接过话茬，说道：“绝育后没男朋友，总好过没绝育也没男朋友吧。”

“瞧瞧！还是妙妙想得明白。”

颜雄点点头，对儿子说道：“你要是实在不习惯，我给你找只三花回来，反正到处都是流浪猫。”

“不要！”

颜刚立马摇头，“没人能代替我的开心。”

说完，就紧紧地抱住了花盆，仿佛抱住了曾经的开心……

陪完颜家父子，陈章妙心和宗川流就返回成都了，连自己家都没有回去一趟，宗川流不解：“又不赶时间，你咋不回去看一眼家人？就在隔壁。”

陈章妙心瘪嘴道：“要是被我妈晓得了，少不了念我一顿，她从没养过宠物，无法理解我们的心情。”

“当初，是我和小壮把开心带回来的，可我们不敢养在家里，只好求颜俊养在他们家。”

宗川流明白了，看着她依旧红肿的眼睛，关切问道：“回学校后要不要休息两天？”

陈章妙心望向了车窗外，“再说吧。”

“你说…我在给那只母猪接生的时候，开心是不是正在去往喵星的路上？”

忽然，她转过头看向了宗川流，眸光微闪。

宗川流想了想，点头，“也许吧。”

陈章妙心又继续看窗外，“生和死，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也是交替的。”宗川流补充道。

紧接着，他转移了话题，“这几天支教的感觉如何？”

陈章妙心仔细想了想，“没想象中累，孩子们的条件也比我想得要好，也许长期得到外面的支援，他们能逐渐走出困境。”

宗川流却道：“知识教育的困境确实可以，生活条件也能改善，可支教的目的远不远止于此。”

“还有什么？”陈章妙心疑惑问。

宗川流蹙眉说：“精神思想层面的东西，不是次把次支教能提升的，比如有个女孩，明明学习很好，可她却不想念中学，等小学一毕业就要准备嫁人了，她说他们家的姐妹都是这样，能识字就行，最终还是要生儿育女，才能让他们村里的人口不会凋零。”

“又穷又生。”陈章妙心撇嘴。

“所以支教很难改变当地人的观念，看到那个女孩对婚姻的期待，我没法说出，她完全可以走出大山，成为一名职业女性这样的话。”宗川流无奈道。

陈章妙心不由感叹：“大山困住的不只是女性的脚步，还有思想。”

这一刻，她对赵静要带母亲去外面看看的想法，非常理解。

“这件事会不会打击你成为老师的积极性？”她突然问宗川流。

宗川流一愣，没有马上回答。

陈章妙心见状，便没有追问，只说了一句：“人生变数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