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符顿时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难道受了邪崇蛊惑,他们犯下的罪行就能一笔勾销吗?
而他又有什么资格代替惨死在他们手里的受害者们饶恕对方?
“老鳏夫一家的尸骨是哪个?”
周宣不再理会许伯符。
在杀死这些百姓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片刻。
在其中一个受到控制的百姓指认下,他从血池里捞出了三具大小不一的白骨架。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
三具白骨的头颅都有一个大洞,四肢骨头全部断裂,甚至还有啃咬的痕迹。
由此可见老伍妻儿一家在死前遭遇了怎样骇人的折磨。
“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这里的情况便由你通报给当地官府处理吧。”
周宣带着老伍妻儿尸骸离开的时候,他还故意讽刺了许伯符一句。
眼睁睁地看着姜银铃悄无声息地收走了一个又一个受了邪崇蛊惑的百姓性命。
许伯符却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直至两人离开后,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难怪师门长辈会强迫自己下山好好历练一番,原来是为了能打磨他的心境。
心境有缺,又何以锻造出最强的剑。
他的剑锋利归锋利,可是一直缺少了最重要的剑意。
经此一事,许伯符似乎有点明白自己的缺陷在哪里了。
……
离开青河县之前。
周宣花钱请人风光大葬了老伍的妻儿。
这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站在老伍妻儿的坟墓前,周宣只感觉心里很堵。
老伍为了妻儿能活命卖掉了自己,结果他的妻儿活过了饥荒,眼看能过上安稳日子的时候便突然死在了受到邪崇蛊惑的信徒手里。
那么老伍的死还有意义吗?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世界说是人间炼狱都不为过。
天灾人祸,邪崇妖魔。
无论碰到哪一样都能轻易要了性命。
“主人,奴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这段时间里周宣一直都在处理老伍妻儿的安葬之事,所以姜银铃也不方便打扰。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才决定将自己的一个发现告知对方。
“说。”
心情沉重的周宣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您击碎自诩为神明的邪崇雕像后,奴无意间发现它在您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姜银铃心怀忐忑道。
“印记?在哪里?”
周宣顿时皱了皱眉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印记就在您受伤的手臂上。”姜银铃指了指他之前挡下雕像射来紫电的手臂道。“尽管您轻易拦下了它的攻击,可它也顺势在上面留下了印记。”
“为什么我找不到印记在哪里?”
周宣摸了摸自己光滑白净的手臂道。
“因为印记是无形无相的,只有微不可察的一丝神道气息。”姜银铃耐心解释道。“所以主人需要奴帮你祛除它么?”
“它留下印记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往后有机会能报复您。”
“那留下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