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
许疏印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错愕,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昌帝,眉眼深深。
昌帝,竟是知道……
皇后被撕下面皮,当年的事情被抖搂出来,连话都说不利索,“陛,陛下,臣妾冤枉。”
“你不冤!你可一点都不冤!回去告诉李乾,别把朕当傻子看,如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心里清楚,此事若你们非要追究,恐怕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究竟要怎么做你们便自己看着办吧。”
皇后还想申辩,昌帝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朕累了,你走吧。”
待皇后离去,许疏印仍旧在原地出神,骨节分明的手已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
昌帝揉着眉心回了榻上,挑眉看向许疏印,“怎么?有心事?”
许疏印回神,又恢复了平日里八风不动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帮昌帝收拾着案几上乱糟糟的奏折,漫不经心道,“微臣只是没想到,陛下原来心中都清楚。”
昌帝苦笑一声,“都是朕的枕边人,如今这个皇后什么样的心思,朕心里难道能不清楚。后宫多少人曾死在她手里,惠妃也便罢了,宛娘那可是先皇后啊,她竟也敢动手。”
说着,昌帝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伤心之色,看在许疏印眼里是无尽的嘲讽。
昌帝看他不说话,兀自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过狠心?”
许疏印垂头,“不敢。”
昌帝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朕看这满朝堂中,就属你胆子最大,不然朕也不会将你留在身边用来对付皇后。”
“朕当年也是没办法啊。”昌帝缓缓躺下,“当时朝堂太乱,众臣心思不稳,朕需要她莫家的势力为朕稳固朝堂,不得不装聋作哑。”
“可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还妄想朕当个傻子!”
剩余的话,许疏印已再听不进去。
他薄唇抿成一线,多年来胸中积攒的恨意涌动,像是随时都会翻滚而出。
一句没办法,就葬送了他母妃的性命。
昌帝懦弱,这代价却要他母妃来付,凭什么?!
榻上的昌帝已经闭上了眸子,声音也越来越小,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睡着。
许疏印那幽黑的眸中不带半点温度,袖中的手已缓缓抓紧了匕首,一步步悄无声息地靠近昌帝。
殿中无人,以许疏印的身手,昌帝根本不会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乖乖受死。
许疏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匕首的银光映照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