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之上,黑白分明。
今日的李云疏,身上杀伐之气格外重,一丝一毫都未让着昌帝。
纵然昌帝过去时常同他对弈,也少见他这般模样。
昌帝连连败退,逐渐生出了几分气急败坏之感,抬头看向李云疏,“你在朕身边多年,究竟想要什么?”
李云疏落下一子,干脆利落道,“为白家翻案,让我母后沉冤昭雪。”
昌帝显然不信,“只为这个?”
话落,李云疏就发出了一声冷笑,艳丽的五官中尽是不屑之意,“放心,我对您这位置无甚兴趣,高高在上有什么好,您这些年吃的苦头还不够?”
昌帝,“…………”
好大的胆子!
他怒极反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胆大。”
普天之下,也就李云疏敢这般同他这个九五之尊说话。
李云疏把玩着手中棋子,似乎正思索着要落到何处,一边满不在乎道,“反正我无所求,自然也不用怕什么。您若担心我惦记您这个位置,大可以让我做个闲散王爷,远离京城,我求之不得。”
昌帝一噎,“你想的倒是美!”
李云疏看好了地方,将白子落下,无比冷静道,“父皇,我赢了。”
昌帝,“………”
他深吸两口气,半晌才恢复了冷静,仍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这些年在朕身边,就真的没有怪罪过朕?”
这是昌帝至今都没想明白的问题,若李云疏恨他,那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能置他于死地。
可若不恨,又何必心甘情愿扮做一个太监,在深宫中苦苦向上爬。
多年辛酸,怎能不恨?
李云疏将手中棋子往旁边一撒,发出叮铃的碰撞声。
他神态懒散的靠着椅背,满心真诚地发问,“谁说没怪过的?”
“那……”
“父皇,当年被逼死的人是我母后,还有白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我怎能毫无波澜。”他笑了一下,“不过这些年我倒是没少给莫家添堵,也不算完全没报仇。”
昌帝听的心惊胆战,想到了这些年来他将李云疏作为手中的刀去对付莫家,原来,原来如此。
他神色阴晴不定,本是有些怕李云疏存了恨他的心思,又觉李云疏这般坦荡的说出来,让他反而是放心了不少。
“这些年,确实是朕对你和白家有所亏待,你若还有所求,便说给朕听,朕尽力满足。”
“白家已然昭雪,我现在念的,不过是姜柠平安喜乐,若父皇真想补偿,便莫让侯府再度出事。”
昌帝一惊,“你是当真喜欢柠柠?”
李云疏起身,“有何不可?”
昌帝,“你可是当朝王爷,朕的儿子,如何能钟情一人?!”
李云疏摆了摆手,一副嗤之以鼻模样,“想来您永远也不会懂这般感情,不然母后也不会在咽气的时候,还念着你当初施舍给她的那一点好,当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