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文盈也是第一次的,她竟动了些恻隐之心,许她本就是心软的,公子说一句软乎话,她这颗心便控制不住被牵动起来。
公子也是想找人倾诉的罢,他母亲已经没了,又同父亲不合,郎君间交的朋友总归是不向女子之间能交心的。
他还没娶妻,这份聆听他即将要出口的絮叨,便成了她的任务。
“方才我想了从前的日子,竟是不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熬到了今日终于出了头,他们竟想用我娘来要挟我,想要我将从前的一切全部抛之脑后,去做他们膝下的乖儿子不成?”
他冷笑了一声:“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若是寻常,他说这些话时,定然是含着些叫人胆寒的戾气,可如今听罢,只有种鱼死网破的决绝。
文盈竟僭越的觉得,在某一方面,大公子同她一样,也是被困境环绕的。
她小时候被奴婢二字压住,一点点磨了脾性,只为了叫主子高兴,能在主子面前有一席之地。
而大公子呢?被孝道二字困住,无人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从不将自己的生父放在眼里。
她生来就是奴婢,没得选。
公子生来身子里就流淌着厌恶之人的骨血,他也没得选。
她执拗大公子不喜欢这样,但还是将手抚上了他的脑后:“公子才不会死呢,公子日后要升官发财,离他们远远的。”
陆从袛没推开她的手,只是视线稍稍有些模糊了起来,大抵也是醉酒的缘故,思绪下意识被文盈带走。
“即便是再不济,他们年岁都大了,公子定然能活得过他们的,等他们都死了便好了。”
她这话说的实在是不敬,若是放下从前,她哪里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