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一片蓬勃花草,那鹦鹉带血的白羽仿佛历历在目。
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忽然见到熟悉的月色,让她又猛然想起。
何必跟一只鸟过不去呢。
小时候后知后觉,越长大,越觉得瘆人。
算了,一只鹦鹉罢了。
“在想什么?”
男人声音温存款款,两人不远不近地站着,最后还是他走近几步,停在她面前。
“——没什么。”
她挤出一抹笑,方才哭了半天,眼睛到现在还是酸的,有些看不清,低下头揉眼睛。
“哭了?”
宣沉渊问,一手托起她的下颌。
芷蘩不得不微微仰起头,两人视线相接。
他的手干燥且温热,还带着皂荚清香。
少女别过脸,有些不自在:“没哭,刚才被沙迷了眼睛。”
“我听母亲说,你刚才去求她,说不想嫁给杨简珪。”
他声音顿了顿。
“母亲是说你什么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家里还有其他人。”
“只是提一嘴,不行便罢了,杨简珪也挺好的,家世显赫,又是显娘的胞兄,我实在不该为了耍性子再麻烦母亲,而且母亲也是为我好。”
有淡淡的酒气和脂粉气萦绕在两人之间,她后退一步。
“弥弥还有事,先回去休息了。”
走了几步,身后男人出声叫住她:“今日——去哪儿了?”
她心一跳,头也没来得及回便道:“陪显娘挑嫁妆去了。”
今日出门的由头确实是去杨府,也不算骗人。
他“唔”了一声,点点头,温声道:“钱够花么?”
她转身,抿唇,“够花的,哥哥说这个做什么?”
黑曜石一样的眼定定地瞧着她,半晌,他低声道:“我瞧着弥弥出门时穿戴太素淡了些。”
“若是缺银子花,跟我说。”
男人哂笑一声,半开玩笑道:“赚银子不就是用来花的,正愁没人帮我花——”
芷蘩也跟着笑起来,“哥哥现在说得容易,等以后娶了嫂嫂,生了一堆侄儿侄女,只怕有的是担心钱不够用的时候,到时候我花多了,哥哥和嫂嫂还要埋怨我。”
宣沉渊笑意淡了些。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说了怕你闷闷不乐,不说,又觉得瞒着你,对你以后不好。”
“什么事?”
芷蘩微微张大眼睛。
“听朋友说,今日杨家大郎,杨简珪纳了个妓子进门。”
他声音顿了顿。
“据说排场虽是遮遮掩掩,但也算得上一掷千金,一顶小轿抬着那妓子从杨府后门进去,平康坊都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