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冷子兴,恐招虐待家中下人之非议。说起来,贾琏乃陛下钦点的状元,与东翁算是自己人,此人必定会来拜见东翁,届时不妨提醒一句。”师爷知道韩宗的性子,所以要提前招呼一声,免得到时候贾琏受冷遇记恨韩宗。
师爷看过贾琏殿试的文章,觉得这年轻人见识手段都是有的,差的无非就是经验。这样的人,陛下点位状元的目的其实很明确,是要大用的。如果韩宗与贾琏闹了不愉快,贾琏回京之后,嘴巴歪了歪,都不要对承辉帝讲,在张廷恩那里说两句,韩宗的阁臣之路难也!
师爷心想,如果韩宗这次能听劝,他就继续在总督府做幕宾,如果不听劝,那就提前启动谋一个知县的差事,四十多的人了,总不能真的考到五十岁吧?
“我与林如海关系不佳,少有来往,贾琏来时在扬州呆了十天之久,怕是未必能看做自己人啊。”韩宗如此回答,师爷不禁暗暗叫苦。林如海的事情,还能怪人家?当初两人一个到金陵,一个到扬州,林如海前脚上任,后脚就到金陵拜见,你连个饭都没留。
端着帝师的架子,林如海屁股都没坐热,就被端茶送客了,你说他心里怎么想?
多亏在任期间,韩宗虽不能做到清欠两江税金,却也做到了任内不再增加欠税。不然这两江总督的位子,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坐稳。
“东翁,陛下重托,清欠一事,应提上日程。”师爷再次劝说。
韩宗稍稍沉默了一下:“回头拟一个文,下发江南江北巡抚,就这样吧。”
很明显,韩宗对清欠根本不上心,太得罪人了。两江文化荟萃,每科进士占比近一成,年数长了,在朝为官者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更不要提那么多权贵在京。金陵王家的王子腾,如今还在太尉的位子上呢,稍稍有点举动,“民怨沸腾”的罪名就砸脑袋上了。
韩宗不想谈,师爷也只好作罢,正要结束这场谈话,门口管家进来通报:“新科状元贾琏,亲自送来拜帖,老爷要不要给个回话,定个登门的日子?”
师爷听了立刻开口提醒:“东翁!”韩宗知道他的心思,摆摆手,回头问管家:“人呢?”
“在门房等着回话呢?”管家如实回答,韩宗想了想:“请他过来吧,总要见一见的。”
师爷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韩宗这次还算靠谱,接下来很关键。
等管家出去了,师爷又低声提醒:“京师有信,张廷恩与贾琏情若父子。”
韩宗听了微微皱眉,叹息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