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
白家府邸内的一座小院,身着劲装的持剑女子一如既往耍着剑。
刺开飘在面前的一小片雪花,持剑的手猛然一转,又在一旁水池上划出一道冰痕。
“呼……”
收剑负于身后,口中吐出一团白雾。
一旁身材有些娇小的侍女,连忙上前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女子额头上的汗珠。
“小姐真厉害,这整个宣州府没有哪家公子的剑能比小姐的剑更快了。”
细软小手放松着身上肌肉,疲惫的身体得到些许缓和。
白辞鸢听闻此言颇为受用,嘴角轻轻翘起,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白濛濛未修习武道,自然看不出来自身武学深浅,所说的话不过是为了讨主子开心罢了。
只有白辞鸢自已晓得,刚刚的剑比平时更慢。
恐怕要怪罪于昨夜做的怪梦。
梦里她手持长枪入万军丛中如无人之境,杀人如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但待到周边战场再无一人站立时,才骤然发现最后一枪刺在了白濛濛的胸口上。
白濛濛从小就陪在自已身边,既是婢女也是玩伴,甚至颇得母亲喜爱赐姓为白。
如今被自已一枪贯穿,心中不免悲痛。
手中长枪倏然掉落,发出一阵脆响。
抬头一看,远处尸体成堆的山上,有一持刀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里全是怜悯。
还未等她看清此人模样,那人便已转身走了,任凭自已怎么追赶呼喊都追不上去,喊不出声。
只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再待到被婢女叫起床时,已是满身冷汗。
……
“不过小姐,你的剑好像乱了哦~”
糯糯的声音在白辞鸢耳边响起,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白濛濛的话如晴天霹雳镇住白辞鸢久久不能平静。
白濛濛见自家小姐吃惊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天天看小姐舞剑,奴婢也能看出来一点点门道啦,总感觉小姐今日的剑,好像和平常不一样了。”
白辞鸢哑然,没想到身边这位小婢女,悟性居然如此高,仅仅是天天看,便晓得了她的剑乱了。
“嗯,今日身体不适,休息吧。”
白濛濛有些惊讶,自家小姐什么脾气她最清楚了,几年来日夜不息天天练武,这还是头一次说要休息一番。
不过身为奴婢,主子的事情她也不会多嘴过问,只是软软地答了一声。
“嗯~”
……
回到卧房,白辞鸢皱眉苦思,一双纤手揉着眉心,坐在窗前看窗外披着银装的黑瓦白墙,不知心想何方。
剑随心动,心乱了剑也就乱了。
剑都乱了再接着舞,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