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雷在旁干咳一声吸引回他的目光:
“据说你在边关也混了个小先锋官统领数百人了?”
“承爷爷挂念,小子不才,确为北狼军第三营先锋官。”
“那过完年早点回去吧。”
白思统闻言猛地抬头,正对上白雷那双深邃如夜的目光,喉结动了动:
“是。”
……
“小姐,我们是要去找姑爷吗?”
看着自家侍女那期盼的眼神,白辞鸢心中不知为何,却是更加闷得慌。
“找他作甚?”
“小姐难道真的不喜欢姑爷吗?”
白辞鸢没好气地挥手:
“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
“哦……好吧。”
白辞鸢不明白心中这团无名的怨气究竟从何而来,兴许是昨日做的莫名其妙的梦又扰得她道心波动。
昨日终于没有梦见那尸横遍野的战场和怎么也摸不到的背影,却是梦到了一片花海。
梦见一个英姿挺拔的白衣男子,带她来到一片开满鲜红色花朵的谷底,从怀中掏出一朵足有千瓣红叶,闪烁着被晨露晕染的幽光,艳压群芳的花朵。
一株单是闻着香味,看着摆动的花蕊,就知世间再无能与之相比的花。
然而自已在梦中却是将其直接揉碎扔在眼前男子脸上,不知说了什么转身就走,只余下那男子有些看不清晰的面庞一脸错愕。
待到白辞鸢惊醒,心中却是骤然一紧。
那持花男子,怎的有些与李长清长得相似?
正当她还在思索梦境一事时,一大一小二人已经回了院子。
“小姐,这些东西也堆到门后吗?”
“扔了吧。”
白辞鸢看都没看白思统带回来的一堆奇珍异宝,摆了摆手便让白濛濛自行处理。
白濛濛愣了愣,眉眼一弯便拎着包裹走出房门,独留白辞鸢一人站在窗前细拂身上长剑。
等白濛濛回来时,白辞鸢已经重新开始舞剑。
似乎只有在练功的时候,才能摒弃心中杂念不再胡思乱想。
然而梦境如梦魇,早已深入脑海,连带着白辞鸢原本冰冷如霜雪的剑意,都突然有些春风拂面的温润。
就像是那山谷中迎风而开的花海,随暖风荡起层层波浪,散着阵阵柔光。
“小姐的剑好漂亮,像花一样!”
待到白辞鸢收剑,白濛濛连忙上前为其擦着额角汗水,毫不掩饰脸上的愉悦。
只是白辞鸢眼神深邃面无表情,心中略微泛起波澜。
为何我的剑意变了?
不论是剑意亦或是刀意、枪意,凡是兵器都随主人心念所动,暗藏其主心境。
白辞鸢始终坚信自已将独步青云直上九霄,因此她的剑始终冰冷如九幽地狱,就像她自认为道心坚毅如冰。
然而今日,却变了。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变化,但剑意上的冰雪,的确是融化了一些,少了一分凛冽。
这究竟是为何?剑意岂会因为一场梦发生改变?怪哉!
白辞鸢撇开脑中毫无头绪的杂思,重新屏气凝神盘坐入定,决意再次稳固道心,温养心神。
白濛濛见状也不再打扰自家小姐,悄悄出了房门坐在门口台阶上。
怀中掏出几颗彩色糖果,是前些日子姑爷悄悄塞给她的。
剥去糖衣塞了一颗进嘴里,桃花眼弯成月牙。
似乎比自已买的,要更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