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沿江是一整片集市，江水潺潺流过，岸边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桅杆林立，帆影斑驳。

江边小船画舫串联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水道，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水上市场。

每条水道都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商贩们撑着小舟，在画舫间穿梭往来，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甚至有许多来自西域的古怪玩意儿。

还有些画舫被改造成戏楼，船上优伶歌姬身影勾人，丝竹之声悠扬动听，吸引着众多观众驻足观赏，宣州繁华在此可见一斑。

李长清挑选了一些首饰胭脂等女子闺房之物，又照着记忆中白濛濛和小汐的身段在成衣铺定了一些衣服，手中银两花去大半。

背上一大包物件，李长清朝着迎香楼的方向而去。

……

小汐听到白濛濛说李长清出了门，有些小小的失落，见不到李长清，感觉院子里都索然无味。

呆呆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将李长清前些日子练武换下的衣裳给洗了。

刚来到井边准备打水，却看到一个面容阴柔，走路步子有些飘忽的公子从另一处院子走了出来。

“哐当——”

手中木盆掉地的声音引来来人注意，只见阴柔男子眼神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眼小汐开口道：

“你是新来的丫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汐吓得腿都有些站不稳，声音颤颤：

“少、少爷，我是新来的服侍李公子的丫鬟。”

白思统闻言眉头一挑，阴着笑脸走上前，手指挑起小汐下巴：

“长得倒是水灵，李长清眼光还不错呵，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是李长清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吗？”

小汐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不、不是的，是奴婢身体不适，惊扰了少爷，奴婢有罪。”

白思统笑着拍了拍小汐的肩膀：

“呵呵，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倒是身体不好的话我们府上是不会要的，不过你要是来跟我我保你不被赶出去，怎么样？”

小汐连忙跪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带着哭腔：

“少爷，饶了奴婢吧。”

白思统见状放声大笑，似乎是将胸腔中几日来攒聚的郁气全部排除清空：

“洗干净等着吧，你们主仆二人都是。”

说罢一脚踹开趴在地上的小汐，力道之大让本就瘦小的小姑娘连续翻滚几圈才停下身子，摆着手往院内走去。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身影，白思统身子猛然一怔：

“爷爷，您怎么来了？”

“你这些天去干什么了？”

“呃……友人相邀，不得不去应酬一番。”

白雷面无表情，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脚步虚浮，气息紊乱，我劝你一句话，不该碰的东西别碰，明白吗？”

白思统脸色一僵，连忙低头：

“是。”

“你好自为之。”

白雷看了眼小汐，又扭头看了眼白思统，脸色有些不悦但也未有多言。

奴仆被主家打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小汐虽然是李长清买回来的丫鬟，但白雷也还不至于因此呵斥白思统。

直到白雷和白思统二人相继离开，小汐才颤颤巍巍爬起身子，将脸上泪水汗水擦去，捡起翻倒一边的木盆慌慌张张往李长清院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