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鸢没有再管她，起身带着白濛濛出了院子，走前留下一句：

“此事我自会查明，你要知道你只是丫鬟，明白什么说得什么说不得。”

小汐咬着牙整个人匍匐在地没有言语，眼泪模糊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绝色女子的背影。

白濛濛抿着嘴心中似乎有些焦急，但也没有办法，追着白辞鸢的背影而去。

不知跪了多久，直到院内再无一丝声响，小汐才缓缓站起身子，捶了捶发麻的双腿，蹲在院子前看向外面，盼着李长清回来。

……

李长清带着东西进了迎香楼，门口花枝招展的女子相拥而来。

“客官，来玩啊~”

“我来找人。”

老鸨闻言，还以为是找事儿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公子找谁？若不是找我们楼里的姑娘，还望就在楼下等等。”

李长清笑了笑：

“我来找红霜姑娘。”

“红霜？”

老鸨一愣，随即嫣然：

“红霜这几日身体不适，恐怕没办法伺候官人。”

“无妨，和她说说话而已。”

说罢从怀中掏出几粒银子塞到老鸨那鼓鼓囊囊的衣襟里，手法娴熟似久经沙场的老手。

老鸨见到银子自然是笑容灿烂：

“好嘞，没想到公子还是痴情之人，红霜真是有福啦~蝶儿，领公子上楼，去红霜屋子里。”

“是。”

跟着另一个花枝招展袒胸露腹的女子上了楼，敲开二楼靠里边的一间屋子，探出半张有些憔悴的脸蛋：

“奴家这几日不太舒服，官人可否改日拜访？”

话才说完，抬头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屋内女子一愣，连忙将屋门关上。

李长清愣了愣又敲门问道：

“红霜姑娘？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公子稍等片刻，奴家马上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屋门才重新打开，红霜明显涂了一层很厚的脂粉，有些坐立不安局促地给李长清腾位子。

李长清嘴角不觉失笑，将屋门关起坐在红霜绣榻之上。

“李公子，找奴家可是有什么要事？”

红霜虽是被贱卖于青楼的女子，年纪也不算小了，但见到心上人自是无法做到像从前服侍其他客人那般随意，双手交叉在一起，轻轻捏着手指不知说些什么。

李长清虽然是来闻关于白思统的事情，但见到红霜这番有些羞赧的模样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青楼女子虽卖身于楼内客人，却并非毫无情感，否则也不会让小汐冒着风险来警告李长清。

只不过自从被卖到楼中便再无人之自由，只能被视作猪犬供人玩乐。

李长清见状自是晓得了红霜的心意，但他也没有办法。就算现在他说给红霜赎身，她也决不会同意，就像上次见面那般，认为其肮脏身躯配不上心上人。

与其说是青楼女子可怜，倒不如说这世道所有人都可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