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嘴自然是收获了几记粉拳,孟晚秋并未用力,只是将这老是占自已便宜的色胚推远了些,转身便消失不见。
李长清嘴角残留着些许香气,看了眼远去的孟晚秋,转身回了白府。
火烧了一夜,血也流了一夜。
凌晨风雪渐起,掩盖了还剩些许跳动的火苗,遍地的猩红也被银白遮住,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宣州北约二三十里处,一个黑袍老者看了眼背后还有些火光的宣州城,压了压头上斗笠向北策马而去。
斗笠之下,正是肖管家。
……
风雪连天落城月,三更火烛声欲绝。
吴歈越吟福王府,遍地尘土尤未怜。
……
李长清的床上,白濛濛已经沉沉睡去,梦中还皱着眉头,显然被病痛折磨。
小汐同样一脸憔悴靠在李长清身上,眼皮子低垂:
“公子,濛濛姐这样子还能不能治好?”
“自然可以,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嗯,我相信公子。”
“明日我们就出发,去梁国给濛濛寻找药。先走水道到剑南,再北上陇右。渝州那边据说口味与我们这里完全不同,带你们去尝尝。还有那凉州,有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的……”
李长清轻声说着,扭头一看,小汐已经靠在李长清肩膀上睡着了,睫毛轻颤,和一只小猫似的蜷缩着,紧紧抱着李长清的胳膊。
李长清嘴角微微翘起,叹了口气抬头遥望天上月。
幽幽月光撒床沿,主仆三人的影子在月下拉长堆叠在了一起。
李长清望着白濛濛不时蹙起的柳眉,呢喃道:
“终究还是逃不过吗?”
紧挨着李长清院子的隔壁,一道窈窕身影同样立在月下望着满天繁星,手中确实抱着一个有些丑的布娃娃。
那是李长清还未与自已未成亲时送的娃娃,因为丑的出奇从未拿出示人。
但是也没扔,只是和另外那些李长清送的东西堆在一起,因为这是李长清亲手做的。
白辞鸢抱着娃娃,脑海中全是梦中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真实又梦幻。
白辞鸢此刻早已把最开始的愿望忘记的一干二净,连带着那无情剑都如同从未出现过。
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李长清会如此讨厌自已,即便那梦中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但也不足以让原本这么爱自已的李长清视自已为陌生人。
究竟是因为什么?
白辞鸢紧了紧拳头,眼神之中多出一抹决绝。
自从遇见那些梦开始,一切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原本白辞鸢认为自已一定会做到和师傅一样,站于武道最高点睥睨众生,重新将白家推到比肩开国时的风光。
然而一次次梦境不断蚕食自已信念,最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沦陷。
闭上眼全是梦中李长清捧着花走到自已面前的场景,睁眼想的都是李长清怒斩郭池救下自已的身影。
或许白辞鸢自已都没发现,她的目标已经变成了重新站到李长清眼中。
虽然不清楚为何会有这种心态的转变,但白辞鸢隐隐觉得上天让自已看到那些梦境,就是为了让自已做出改变。
云层逐渐遮掩了月亮,白雪洒落在香肩,今夜又有几人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