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到时候借我看看那天剑术即可。”
“这是自然。”
随着林飞羽手中寻命坠转动方向,李长清背着白辞鸢跟上前去,这才发现落花香已然起效,白辞鸢早已昏睡过去。
一路上再不复初到剑狱那般轻快,越是往前,脚步越是沉重。
“李公子,师傅他们……应当会无事的吧?”
“……或许吧。”
然而江湖哪来诗情画意,多是生离死别。
待到李长清跟着林飞羽找到蒲尘时,只剩下两具尸骨,蒲尘的身旁,宁熙更是衣不蔽体遍体鳞伤,不知生前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两人尸体之前,是遍地烧焦的纸屑翻飞,如同那四月四在坟前燃烧的黄纸,仔细一看,却是那半部天剑术,不知为何被烧的只剩些许灰烬。
林飞羽和宁易呆呆站立在两具尸骨前久久无言,整整一夜,等到李长清清晨睁开朦胧睡眼,站在前方的林飞羽竟然一夜白了头。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少年眼中睥睨天下的锋芒消失不见,初见时的眼底星辰换做了幽暗深渊,将二人尸骨用衣服紧紧包裹住背在了身后。
“节哀。”
李长清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看着眼前两个少年一点一点将宁熙和蒲尘身上的血迹擦去。
江湖险恶,朝夕之间便是阴阳相隔。
李长清背着白辞鸢,林飞羽背着蒲尘,宁易背着宁熙,三人默默朝着剑狱入口而去。
来时兴高采烈,去时沉默寡言。
好在一路上并未再遇到那些个杀人越货的恶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出了剑狱,林飞羽终于是开口说了见到蒲尘尸骨之后的第一句话:
“多谢李公子一路上的帮助,在下食言了,没办法将天剑术借于公子,不知天剑术是否就此失传。”
李长清也有些唏嘘,此行不仅是没有什么收获,反而搞得自已都有些心情不好。
“不必多礼,云轻烟的事儿……”
“云轻烟我会亲自杀了他。”
李长清话还没说完,林飞羽就已经出言打断,语气之中是不容置疑的冰寒。
“李公子,我自幼孤苦,若非师傅和师弟师妹,恐怕早已不知死在何处。我希望能亲手杀了云轻烟,可以吗?”
“嗯……既然如此那便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
李长清背着白辞鸢离开剑狱,刚走下山,白辞鸢终于是醒了过来。
“天剑术呢?”
听到身后动静,李长清赶忙将白辞鸢放了下来,将手中水壶递了过去:
“蒲尘手中的半部天剑术毁了,蒲尘人也被云轻烟杀了。但是不知道云轻烟有没有得到完整的天剑术。”
白辞鸢没有接过水壶,起身望了眼四周:
“我们已经出了剑狱了!?”
李长清被白辞鸢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机缘吗?”
从龙虎学堂肆业的几人中,除了白辞鸢,还有其他天之骄子,天赋同样万里挑一,想要在几乎毫无根基的都城里向上爬,只能依靠自已的能力。
“可是最大的机缘天剑术已经没了啊。”
李长清将白辞鸢昏迷后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白辞鸢听完提剑便要离开,李长清连忙拉住:
“你要做什么?”
“杀了云轻烟。”
“我答应了林飞羽,此事乃是武道心结,需要他亲自斩去。”
白辞鸢望了眼李长清未作言语,脚步一点身形瞬间消失在山野之间。
李长清望着其远去的背影幽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