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路上行人不多,但离贡院越近,人就越多。
大多都是赶考的举子及其家人,有紧张忐忑的,有激动振奋的,也有如白敬时一般风轻云淡的。
到了贡院门口,楚欢将竹篮交给白敬时,“白大哥,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白敬时眼中闪过一抹柔情,碍于此处人多,不得不将拥她入怀的冲动压下。
白李氏轻拍着他的衣袖,嘱咐道:“好了,去吧,早些进去,早些安顿好。”
白敬时点了点头,握着白李氏的手,不放心地叮嘱道:“祖母,照顾好自己。”
白李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你不用担心,你安心考试。”
白敬时心中微定,转头又看向楚欢,眸光涌动,似担心又似不舍。
楚欢朝他点了点头,安慰道:“白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祖母的。”
白敬时笑了,带着几分无奈道:“我自然是放心的,倒是你......别太拼命,刺绣之余也要休息。”
楚欢心中一暖,“白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白敬时看向两个他最在乎的人,然后朝白李氏拱了拱手。
“祖母,那孙儿进去了。”
白李氏挥挥手,眼中满是骄傲:“去吧。”
白敬时挺直身躯,深深地望了一眼楚欢,然后提篮转身排进了入场的队伍。
楚欢扶着白李氏目送人离开,但还未曾亲眼看到人进贡院,始终不放心离开。
人潮涌动,夹杂着送别的家人,场面难免有些拥挤。
好在桃月、桃喜都是有功夫的,将白李氏二人护在中间,倒也安全。
春闱涉及重大,检查尤为谨慎严格。
白敬时排了半个时辰前面还有近十人待查验,白敬时反复检查了自己的东西,以免着了人的道。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学子都被惊动,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白敬时巍然不动,只是守好自己的东西,并未去凑热闹。
前面闹的很厉害,叫喊声穿过人群也能钻入耳朵里。
即便不去看,白敬时大约亦能猜出发生了何事。
一定有人想携带纸条入内,被检查的官差查验到了。
果然,官差很快就拖着一个形容不堪的学子出来,白敬时瞟眼一看,神情不由一顿。
竟然是柳怀生!
“放开我,你们验错了,这纸条不是我带的。”柳怀生满脸狰狞地辩解道。
那纸条真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谁会害怕。
“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还敢狡辩。”官差撇着嘴,不屑道,“来人,把他拉出去。”
柳怀生惊恐地挣扎着,“不要,不要,让我考,让我考,那真的不是我的。”
.........
可不论他如何挣扎,终究还是别拉了出去。
现在又恢复了秩序,可因为刚刚那一出,检查更加仔细了。
就连干粮也要掰碎了查........
楚欢和白李氏等在外围,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楚欢和白李氏被挤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发生什么事了?”楚欢皱眉问道。
桃月往前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好像是有人携带纸条被发现了。”桃月满脸凝重道。
楚欢闻言,心中一紧。
她转头看向贡院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担忧。
焦急万分之际,一个官差人走了出来,高声喊道:
“贡院重地,春闱重典,严禁作弊。若有犯者,取消功名,赶出考场,永不可再入仕途。”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震慑带来的恐惧弥漫在人群中,尤其是那些举子和举子家人,脸上皆是一片惨白。
楚欢心中顿时一沉,究竟是谁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