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林庄头找一间空屋子吧。”秋月淡声道。
林海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只看向秋月,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庄子小,但人多,只有主屋还空着,其余的都已经住满了。”
这话不管真假,反正是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只有这一间屋子,住不住随便。
林海巴不得不住,直接走人呢。
盛清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秋月,时辰不早了,早些收拾妥当,早些休息吧。”
秋月应下,找了几个侍卫,帮着打扫屋中。
春月一边干活一边不满的小声嘟囔道:“欺软怕硬,怎么这会不摆王妃的谱了!”
春禾只当没听见,她现在完全不想再规劝春月什么了,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去,反倒责怪看不得她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一次两次就好。
“早知道这样,奴婢带人早过来一两个时辰,定收拾妥当,不必叫王妃在院中等着。”秋月摆好小几,将泡好的茶水端了过来。
盛清欢丝毫不觉得局促,甚至很享受的坐在院中,半雪就在她的身旁,几步远还有侍卫,在无人察觉的暗处,还有暗卫。
“没关系,我倒是还没有在这个时辰坐在院中喝茶,别说,庄子上的景色与府城就是不同。”盛清欢没有一点的恼怒,语气平淡,甚至脸上还带着恬淡的笑容。
林海见状,只觉得是他小觑了这位乡野出身的王妃,以为能给一个下马威。
其实早在祁王刚来府城的时候,林海就紧张了小半年,可祁王却对庄子上送过去的账目没有丝毫的疑问,就这般过去了许久,林海觉得祁王就如外界传言那般,是个不懂庶务的纨绔子。
可得知祁王要娶王妃的时候,林海又还是打听,这未来王府的女主人是谁家的千金,家风如何,知道祁王要娶一介贫民的时候,林海别提多高兴了,未来的主母怕是什么都不懂呢,还不是任由他随意糊弄。
但今日一见,林海便知不好,只怕这位主母更为难缠。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秋月等人便将屋子收拾妥当,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搬了出来,七七八八的摆在院子里。
“林庄头,这些都已经旧了,找人拉出去吧,往后这主屋便不用摆设这些了。”秋月似笑非笑的说道。
秋月从前在大户人家主母面前当大丫鬟,气度自然是不同的,更何况来到王府后,又有赵嬷嬷整日耳提面命,她如今出门,被认作小姐也是有的。
但林海也不是一般人,这处庄子从前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安州府的上一任郡守,却因着犯了罪,家产尽数抄没,后被圣上赏给了祁王。
而林海是庄子上的老人,对于祁王这个皇子,虽有敬畏之心,却只觉得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并未放在眼中。
而且祁王已经来了有三年的时间了,一步都为踏足过庄子,林海还以为这辈子,祁王都不会过问了呢。
他的脸上带着笑,退出去后,瞬间便收了笑容,眼眸中满是阴郁,这庄子是他的,谁若是挡了他的财路,即便是王妃,又能如何。
这些年,林海将林庄经营的如同自家的一般,这庄上的仆役,早就被他换了一批,都是有些功夫的练家子。
不过林海也没打算真的鱼死网破,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与祁王相抗衡,他就是以卵击石,这买卖不划算。
可若是谁要动他的钱袋子,那也要对方狠狠地疼上一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