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殷殷之望(2 / 2)

逐鹿大唐 十年卧雪 3951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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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有义父如此,是野草的荣幸。”野草白着眼,行着夸张的礼,“野草替义父寻个妓女,引面瘫李上钩,义父可满意?”

“让胖子跟着你去。”李缜道。

几天后的半夜,李缜和高尚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原来是面瘫李已经咬钩了,正被胖子捆了,扔在有间茶肆的后院里。

两人忙披上襕袍,赶到茶肆。茶肆虽仍未开张,但各类厨具已经置办完毕,这些厨具,高尚当即拿这些厨具来大展身手。

李缜把野草和胖子都赶了出去,以免他俩看见些恐怖的事。怎知,他们前脚刚来到前院,后脚高尚就拿着一张竹纸出来了。

“确实是刘奉仁干的,面瘫李是刘奉仁养的恶犬,专门替他做这些违律之事。”高尚将供状递给李缜。

“可如果我们将面瘫李押到县衙,只怕不用到明早,他就没命了。”李缜看着供状道。这供状上,虽然有面瘫李的签字画押,但由于它不是在郡衙里面采录的,所以终究当不得真正的证据来使用。

“义父,女儿倒是有个思路。”野草忽然道。

“说来听听。”

“面瘫李名下,有两间商铺,义父不妨去查一查,这商铺的货物,是否有问题。”

“哈哈,有女如此,为父甚是欣慰。”李缜大喜。

“哼”野草嘟了嘟嘴,又翻了个白眼。

说做就做,李缜和高尚连夜去找裴宽,让裴宽出面给户曹施压,去查面瘫李的租庸调,以将火烧到刘奉仁身上去。

“裴公,这面瘫李,虽有恶名,但租庸调,可都是及时的啊。”户曹支吾着不愿立刻配合。

“那便将最近三年的租庸调簿子都拿出来,给本使看看。”裴宽道。

“哈哈。裴公,没这个必要吧?”户曹大惊。毕竟,早在开元年间,这租庸调就已处处是问题了,只不过是因为,上有所需,下有所求,大家一起装作看不见而已。

“监察河东各政务,本就是本使之职,怎么在你这,就成没必要了?”裴宽瞪着户曹道,“素将面瘫李缴纳租庸调的记录取来。”

“是,是。”户曹不敢多言,乖乖照办,因为裴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天,要么将面瘫李往死里办,要么就将户曹往死里办。

不多时,李缜等人就拿到了与面瘫李有关的所有典籍,这一看,又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这面瘫李,竟还是个地主,名下有一百二十亩土地啊。”胖子道。

“指定还有隐田。”野草似乎很懂。

“清丈隐田,倒是个对付刘奉仁的好办法。”高尚阴阴一笑,“只是,我们终究难以直接插手河东啊。”

两人于是看向裴宽。

“你俩莫不是想上进想疯了。”裴宽躺在躺椅上,不悦道。

“裴公,若是没有河东的实权,榷盐铁就难以推行。更何况,按照惯例,采访使当兼任当地大郡的太守。”高尚道,“所以,如果还不趁着,仓曹空虚,将此职位拿下。往后我们在河东,就更是寸步难行了。”

河东郡的司仓参军,虽然与采访使的判官是同级,但它是地方实职,而判官不过是临时使职的属官。所以,两者的权力和地位,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裴公,高十三所言极是。依缜愚见,裴公不妨举荐高十三为河东仓曹,以更好地推行榷盐铁,以应付即将到来的秋收。”李缜想卖高尚一个人情。

“你想都别想。”裴宽白了李缜一眼,“高十三走了,谁给老夫写公文?”

“裴公所言极是,这河东的仓曹,就该让李郎去当。”高尚却是更愿意躲在幕后,反而向裴宽举荐李缜,“毕竟这榷盐铁,李郎最是熟悉不过了。”

“嗯。拟奏疏吧。”裴宽点点头。

举荐表寄去长安后的第三天,澄品轩再次开门营业,而且这一次,裴宽亲自来了,作为河东郡的名人,裴宽一来,自然会有一大批河东郡的官员随行。

“竹纸之费,不过藤纸、麻纸之半。但用于书写,却是毫不逊色。所以,用之来抄录公文、则能削减郡衙的花销,用之来抄录经史典籍,则能让更多的士子,也能感受到圣人的教化。这就是文教之功啊。”

裴宽捧着一刀竹纸,对前来捧场的王承礼道。

“不曾想,我河东,竟能得到如此宝物。本府当用家资购买一百刀,以资助士子修学!”王承礼当即道。

在王承礼的带头作用下,众官员纷纷效仿,仅仅一天的功夫,澄品轩就收入过百贯,不仅弥补了店面被砸所造成的损失,追平了开店的成本,还有大量盈余。

“这可不是件好事,万一这些人在竹纸上动了些手脚,再以澄品轩的名义赠人,不仅澄品轩,连裴公的声誉,可都毁了。”裴冕对李缜道。

“古时的商贾,之所以会有灭顶之灾,便是因为贪得无厌,不知道不赚最后一个铜钱的道理。”李缜对此,早有对策,“今天,澄品轩赚的钱够多了。所以从明天起,连续一月,凡有志于科举的士子,免费赠纸半刀,以回报裴公、王太守。”

“此计甚妙。”裴冕不禁拍手称赞。

“此计能成,得感谢右相为国育才的殷殷之望。”

“噗”裴冕差点吐血,“我没听错吧?索斗鸡能有这般好的心思?”

“当然了。”李缜道,“将作监前几天派来了一艘船,上面装满了竹纸,这些纸都是李岫送的,说是要助力于河东的文教。所以,这美名不是澄品轩的,是右相的。我们得挂个大招牌,让全河东的士女,都知晓右相的好。”

“你小子,为何不在开业的时候,就这般做。如此,也省得店被人砸了。”裴冕悻悻道。

“裴兄,第一天就挂牌,刘奉仁还敢来砸店吗?他不砸这店,我们怎么好刨了他的祖坟?”高尚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裴冕大骇,抬头一看,却见李缜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登时就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这两人早已合计好的。

想到这,裴冕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自从来到河东后,就一直安安分分,无有二心。

次日一早,澄品轩门口,便是敲锣打鼓,还请来了两只狮子在舞。尚是布衣的裴冕高调地宣布,为不负右相的殷殷之望,裴公、王太守的育才之心,在接下来的一月之中,欲参加天宝六载科考的士子,每人可免费获赠半刀竹纸。以让河东的士子,都能享受到盛世的文教之福。

此举如一石,当即激起了千层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