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已的脸在被什么东西蹭来蹭去。他一开始以为,自已又陷入了一个幻觉,还打算继续让这些怪东西见识见识世面。
睁开眼去看,才发现那些蹭来蹭去的居然是一根根蠕动的藤蔓,这些藤蔓自行编制一个大网,把他网在中间,如果不是他眼睛特殊,一片漆黑中,他还真发现不了。
甚至他能清晰地看见,在藤蔓的缝隙间,还不断有水渍渗透进来,但又很快被藤蔓自已吸收,没有凝聚成水珠落在他的身上。
黑爷摸了摸那些藤蔓,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点,他好闯出去。但仿佛感受到他的触摸,“呼啦”一声,网突然自行解开,无数的水猛然涌了过来。
满天的大雨迎面落下,感觉就像被一盆水从头泼下来一样。他的衣裤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十分不舒服。他踩在湿透的鞋子上,像踩在湿透的海绵上一样,一步一步地拖着自已往能避雨的地方走去。
他总算知道那些藤蔓在干什么了,它们居然是在帮他遮雨。
好家伙,这些幻境还真是越来越荒诞了。
走到避雨的屋檐下,用手抹去墨镜上的水珠,黑爷冷眼注视这个院子样的幻境,这次的幻境似乎是以向阳的院子为原型,是因为他进入幻境之前看到的是院子吗?
这里的破绽又在哪?院子里的蛇柏?又或者在他旁边避雨的青眼猫?
正思量着该怎么突破幻境,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他右侧的门,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睡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古怪的热情:“你醒了?怎么样,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方便分享一下吗?”
说着,还掏出纸和笔,似乎打算做个笔记。
被采访的幻境,真难得!
黑爷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很复杂,也很古怪。明明意识到是幻境,但就是清醒不了,找到一个幻境的突破点,出去后却又是另一个幻境,十分难缠。”
向阳点了点头,做好笔记,又真诚发问道:“哦哦,那那些幻境之间有联系吗?你有感觉到什么共同性吗?”
“共性啊……有时候在海里,随着海浪不断浮浮沉沉;有时候会碰到让人手脚麻痹的毒蛇……大部分应该都是现实的影响因素,反映到幻境里。古怪的是,似乎没办法自行清醒。”黑爷摸索着下巴,说出了自已在幻境中的发现。
“你觉得自已在里面待了多久呢?”
看着眼前认真记笔记的向阳,黑爷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如实回答:“这就不好估算了。”
他感觉眼前的向阳似乎表现得过于自主。
需要注意的是,之前的幻觉虽然荒诞,但都是他之前见过的事物。然而,他从未见过向阳记笔记的动作。他和向阳只在飞机上说过几句话。如果向阳是幻觉,那么向阳应该只会和飞机上的样子一样。
除非这里不是幻境。
他下意识伸手去触摸落下的雨水,水滴滴在他的手上,一股凉意和湿润感传来,真实得过分。
“我之前不是在按门铃吗?怎么进来了?”黑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向阳头也没抬:“我把你搬进来了,我家没有客房,就让你睡客厅了。”
黑爷看了一眼自已之前睡过的地方,几棵不同种类的树木、杂乱的草地、散落的石块,还有一把陈旧的扶手椅。这是客厅?这不是庭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