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间还尚早,我打算去山上随便逛逛,一来赏赏雪景,二来看看能不能遇上雾凇这样的奇景。我准备妥当,带上相机。兴冲冲出门了。
在大厅,遇见了民宿老板,桑古木拓先生。桑古问我去哪里。我如实回答。
“女娃娃,”他皱着眉头担忧地说,:“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去山上,很不安全啊。还是等雪停了吧。”
我谢谢他的好意。“我就随便走走,就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回来了。等雪停了,很多美景就错过了。”
往往让我们听不进别人劝解的执着的念头,都是前尘往事的因果。该遇见的,任谁劝,都是必须要面对的。只是在面对时的回应,就是可以选择的岔路口。是走向光明,还是黑暗?取决于我们的转念。
我穿上雪地靴、套上滑雪衣,戴上眼镜、手套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的。上山的路因为有积雪,并不湿滑。走在上面,吱吱呀呀地响,在无人的广阔空间里,像一首首空灵的音乐。
因为左右无人,我在雪地里开始撒欢。堆雪人,和雪人打雪仗,用脚画画,躺在雪地里打滚,摇动树枝,看雪一团一团地落下,别说有多过瘾了。仿佛从来没有这么放肆撒野过。那一刻,我清醒地感知到自己在活着。生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真实和透彻。以前的生命是支离破碎的。头脑里总是有乱七八糟里不清楚的思绪,心理面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委屈和不甘心。而现在的自己,鲜活,而充满希望。
倒腾了半天,实在累了。掏出照相机开始拍雪景。雾凇和积雪压顶,都是只应天上有的晶莹剔透的存在。让我又想起了之前冥想中见到的冰雪精灵,不知道何时再见到他们呢?在他们的眼里,雪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想得入神。突然响起的人声把我惊醒。不知从哪个方向,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走得很慢。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扶着一位孕妇,艰难地在雪地里走着。我的侠骨热肠再次找到了发挥的机会。我快步迎上他们:“需要帮助吗?”
男子狭长的眼睛亮了一亮,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太好了。帮我搀扶大婶,她家就在前面的转弯处。”
我俩扶着呻吟的孕妇,一脚高一脚低地朝前走去。茫茫雪地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而我彻底失去了方向。我不好意思地问:“还有多久呢,小伙子?”
青年示意快了。约莫又走了半小时,终于看到前面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的几间平房。走进院落,里面又迎来了好几个粗壮的汉子。我心里暗叫不好,直觉是落了圈套。刚才还在呻吟的妇人,猛然翻掌,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腕。
“哼!想跑。你个丫头片子,这荒郊野外的,跑到哪里去!”
一个光头大汉呲着龅牙,狞笑道,“老七,你们厉害啊。冰天雪地的,也能捞着这么漂亮的雌儿!”
带我过来的年轻人,老七喝喝一笑,“老天赏饭吃。我们随便走走,这丫头就一个人在雪地里杵着。还主动来帮忙。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呸,可惜着大雪封山,不然找把那几个小妞运走了。买家们也都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