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鼓不用重锤敲,穆天章来找金玉珍,虽没说破啥意思,可金玉珍心里明得跟镜子似的。
这个时候,金玉珍当然知道怎么做。
当晚,金玉珍喊来秀霞和来成,直接安排,从明天起,暂停收购个体户的稻谷,全力以赴加工粮站的。
秀霞和来成都明白金玉珍啥意思,击倒王巧玲的目的达到,没必要再高价收购个体户的粮,吃力不讨好的事就此罢休。
金玉珍米厂暂不收散户的稻谷,原来米厂退下来的设备转卖后,接手的这一家只对外加工挣加工费,没有进行买卖批发,散户的稻谷只有卖给牛志元,尽管牛志元的收价低,却不影响门口又恢复排队卖粮的繁荣。
对外销售大米的价格同比提升,虽然那些老客户心里不得劲,可金玉珍米厂大米质优好销,这些老客户还是硬着头皮接受这个价格。
一个月后的中午。
牛志元提了两瓶酒买了两条烟,来到程东泉装修公司,见面就热情地和程东泉握手。
程东泉看着牛志元拿来的烟和酒,纳闷道:“牛书记,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牛志元有些激动:“东泉,这话我不知道从哪说起呢,要不是玉珍这一回帮我,我那个米厂就得亏本关门。”
“哦?”程东泉很不解。
生意嘛各做各的,咋能说玉珍帮了你呢?再说,你牛志元是玉珍竞争对手,玉珍可能去帮你吗?她脑子又没病。
程东泉想破脑壳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上门是客,何况牛志元曾经又是村上支书,面子得给足。
松开被牛志元握紧的手,程东泉招呼牛志元坐定后道:“米厂是玉珍他们两姊妹在弄,我从没过问过,至于啥情况,玉珍回去也没给我说过。牛书记,玉珍咋帮你了?说来听听。”
牛志元只感到那些散户拥到他那里卖稻谷,方圆附近几个县的个体经销户都去他那里拉米,要不是玉珍拒绝他们,他们怎会上牛志元那里做买卖?
明面上的事足以证明金玉珍在暗地里帮他。
具体到金玉珍怎么帮他牛志元,他只是感觉,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一直默默拨拉算盘的邓文芳停下手头活,抬头看向牛志元,抿嘴一笑,她心里最清畅是怎么回事。
和金玉珍虽然生意上的事互不过问,私底下,邓文芳和金玉珍密不可分,无话不谈,牛志元米厂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见牛志元支支吾吾不知道从何说起,邓文芳便起身给牛志元倒了杯水,笑道:“东泉哥,你没听说呀!王巧玲和牛书记合伙期间,王巧玲勾引李彦华,让李彦华去她们那里拉米,牛书记这个人正直,当然看不惯这种事,就跟王巧玲散伙了,现在牛书记是一个人干,生意好得不得了。对吧!牛书记。”
“对对对,就这么回事,文芳说得对。”
牛志元如释重负,邓文芳帮她简单说明一切,他不用那么尴尬了,而且把他捧得高高的,他是挣足了面子。
程东泉想了想道:“还有这么回事?和王巧玲合伙又散伙,王巧玲会愿意?当年在大队文艺宣传队,这女人就跟玉珍处处作对,玉珍都是尽量避着她。牛书记,还是你厉害,能让这女人听你的,高手啊!”
牛志元眉头上扬,指着办公室门口道:“她不听能行吗?叫她合伙是看得起她,让她散伙也是给她面子,人品不行的女人,跟我合伙做生意,差一点失误了我的事业。”
不管牛志元口气多大,邓文芳只报以微笑,她太清楚其中情况。
牛志元是来找程东泉的,邓文芳多说显得喧宾夺主了,于是,倒完水便回坐到办公桌边继续算账。
程东泉总觉得不对劲,口口声声说玉珍帮了他牛志元,他该去感谢玉珍感谢来成啊!跑我这里来干啥?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程东泉便道:“牛书记,你来是有其他啥事吧!”
“哦,没…没啥事,就是请你帮我给玉珍道个谢。”
程东泉咧嘴一笑:“牛书记,你又不是认不到她,直接去米厂跟她说嘛!绕这么多弯没必要啊!”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东泉,你们是一家人,跟谁说都一样,跟你说吧我感到更放心。”
一句话,还让程东泉不好拒绝了。
牛志元当过领导,口才好,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一流,见程东泉默不作声了,便起身道:“东泉,我…”
“姐夫姐夫…”
随着门外头一阵摩托声停下,金来成飞一样冲进办公室,神情慌张。
程东泉赶紧迎上去:“咋了?来成,慢慢说。”
邓文芳也坐不住了,噌地站起身,问道:“来成,出啥事了?”
牛志元立马闭口,惊讶地看向金来成。
金来成哭丧着脸,环视了穆东泉他们三个人一眼,泪珠在眼里打转:“姐夫,我爸他…送医院抢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