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随手指着墙角：“东西都放那里吧！”

金玉珍拽了拽发愣的邓文芳，示意邓文芳跟她往墙角走，将东西整齐地放在墙角，转身便道：“领导，发清他…”

“全部都招认了，回头就等法院宣判。”

“啊！”邓文芳惊讶地张大嘴。

金玉珍也很吃惊，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领导，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柳发清？”

“不能。”公安回答得很干脆：“在没有判决前，你们家属不能会见当事人。”

“那…”

金玉珍还想再求求这位看似面善的公安，却见公安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东西送到了你们就走，有啥事我们会通知你们家属。”

金玉珍、邓文芳相互看了一眼，只有默默转身出了派出所大门。

“玉珍嫂子，发清会判几年？”

派出所门口，邓文芳眼泪汪汪，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这个嘛！不好说，不过…文芳，已经是这样了就莫想了，愁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发清判刑了，你可能要辛苦些。别担心，你还有我们，有啥困难你跟嫂子说，嫂子会帮你。”

话挺暖心，可并没有阻止的了邓文芳夺眶而出的眼泪。

“文芳，走吧！咱先回去再说。”

金玉珍挽着邓文芳胳膊，尽可能放慢脚步来适应邓文芳的情绪。

……

邓中夏从老支书家出来，窝了一肚子气，总觉得老支书太不尽人意，当了这么多年大队支书，穆天章应该有这个人

脉呀！怎么就推三阻四的？

邓中夏气冲冲来到邓文芳家，见房门紧锁，刚要骂人，忽然想到邓文芳说过，要给柳发清送衣服的。

“哎！”邓中夏一声长叹，转身就往回走。

回去又咋办？

邓中夏边走边想，文芳现在孤苦伶仃的，作为父亲，他这会最应该待在女儿身边，回去算哪门子事？回去反而干着急。

邓中夏站在大路中央，目视远方，行人一个个从他身边经过，还有人有意偏过头看他，觉得他怪怪的。

邓中夏皱皱眉，径直往程东泉家去。

柳发清和程东泉关系最好，也最听程东泉的话，跟程东泉谝谝发清的事，自己心里就没那么急躁了。

程东泉、金玉珍有胆有识，算是邓中夏在前丰大队最佩服的人了。可惜呀！发清融入这么好的圈子咋就没学到人家一星半点呢？难道当年我邓中夏眼里蒙上灰，看错了人？

邓中夏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想，不知不觉就到了程东泉家，却扑了个空。

程东泉家除了他母亲张连英，再没别人。

“老邓，你先坐。”

张连英给邓中夏端了个凳子放廊沿下，又给他倒了杯水，柳发清的事，张连英好坏没问。

邓中夏一脸忧郁，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燃，吧嗒吧嗒抽起来。张连英往地上铺了张凉席，坐在上面缝被子，头也没抬。

许久，邓中夏才叹了口气道：“老嫂子，你说文芳这是啥命呀！看是嫁了个知识青年

，可发清那只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呀！”

张连英停下手中针线活，抬头看着邓中夏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谁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婚姻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那可得靠他们自己经营的。”

邓中夏不好再说啥，张连英一句话将他顶得死死的。

张连英的话没毛病呀！柳发清和邓文芳已经走进婚姻，谁都不该抱怨谁。

“老邓，要叫我说，发清到这一步，你也有责任，最不该埋怨的人是你。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得照顾好文芳，别让发清在里面还为文芳的生活操心。”

邓中夏不停点头，猛吸了两口烟，心里却开始做着另外的打算。

文芳这么年轻，当父亲的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就这么守几年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