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开学典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除了齐祭酒的长篇大论很无聊外,其他五十多位夫子的自我介绍都很有特色,有的夫子不苟言笑,也不浪费时间,几十秒便结束讲话。有的夫子则是诙谐幽默,长篇大论地讲段子,惹得台下学子哄笑连连。
萧长风十分在意台上夫子们的背景,每位夫子站起身时,他都会转头观察一众学子的表现,根据不同学子的叫好程度,他能推测出台上夫子的出身。比如绿林书院出身的夫子起身,绿林书院的那一众学子便叫的最欢,不过像兰夫子这种美貌妇人,或是英俊中年夫子站起身,那便没法判断了。
夫子们全介绍完之后,齐祭酒开始继续主持:“诸位学子肃静,下面请本届学子的主教夫子,嫣公主殿下训言。”
台下学子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萧长风却是有些头疼,早知道这娘们要来当主教夫子,他肯定要去齐老头家里闹事去。
嫣公主神情严肃的扫视台下众人,随后冷声开口道:“诸位肃静,下面本宫宣读学规,诸位学子必须熟记于心,以后本宫抽查,凡无法诵读者,本宫必严惩不贷。尔等静心聆听:崇正学,端本原。课经史,重道艺。慎交游,谨习业。戒浮薄,黜异端…”
广场上只有嫣公主那冰冷又庄严的清脆嗓音回荡,所有学子都静心聆听,就连萧长风一伙也不例外。
萧长风越听越是皱眉,前面那些虚的内容还好,可后面那些戒规和惩罚却让他头疼不已。按照戒规所言,就他们今天殴打同窗,还有调戏女同学的罪行,至少得被抽个半死!国子监虽然没人敢打他这位世子,可他的那帮侍女可怎么办?有嫣公主掌管戒律,他那些侍女绝对没好下场,而且夏竹在皇宫得罪过嫣公主,未来两年恐怕会被折磨死。
嫣公主讲完之后,又冷声道:“想必诸位早有耳闻,本宫的妹妹,当朝二公主殿下也在诸位之中,在此本宫警告诸位,任何学子违背学规戒规,本宫必将严惩不贷,就算二公主也不例外,诸位可听清楚?”
台下学子齐声应诺,待声音渐歇,前方突然传出响亮的嗓音:“学生有惑,望台上诸位夫子解惑。”
众学子愣了片刻,随即全都来了精神,满脸兴奋的盯着前方,台上可是坐着八成之多的朝堂大员,他们倒要看看这届的刺头同窗到底有多生猛。
台上的众官员和夫子都愣了神,嫣公主率先呵斥道:“台下学子何人?请教夫子需当跪听,本宫刚刚讲的戒训,你是没听到吗?”
萧长风邪魅一笑,高声喊道:“学生请教的是夫子,与你嫣公主殿下何干?”
“放肆!本官乃是尔等的主教夫子,何言与本宫无关?”
“哈哈哈,殿下一口一个本宫,还有何脸面自称夫子?刚刚殿下所诵戒规,难道自身从不遵守?”
“胡说!本宫做学子之时,何曾违反过学规戒规?”
“哦?依殿下所言,做了夫子便无需守规了吗?刚刚殿下言传身教之说,莫不是在说笑?”
“强词夺理!”嫣公主厉声呵斥,帝王之威骤现,那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人心惊。
齐祭酒急忙制止公主继续说话,笑着打断道:“切勿焦躁!切勿焦躁!学问之争需当心平气和,不知世子有何疑问?老夫不才,愿为世子解惑。”
“好!”萧长风的嗓门骤然提高了八度,高声喊道:“学生请问齐夫子,国子监学规有言,非为权位而学,非为名利而进,治学者勿趋炎附势,勿以求权贵之宠;亦勿贪恋官职,以谋一己之私。不知此言可真?”
“哈哈,自是为真,国子监毕业学子何止百万?其追名逐利者甚少,一心治学者甚众。”
“好!那么学生敢问齐祭酒,国子监坚守数百载之祖训,祭酒安敢一日尽废?我东川继承前朝文脉,百年经营的正道文统,皆在此国子监,历朝动乱皆未波及的治学圣地,汝安敢毁之?”
齐老头慌忙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问道:“世子何出此言?此等绝脉重罪,老夫焉敢为之?”
嫣公主也站起身喊道:“大胆萧长风,尔敢…”
“哈哈哈…”萧长风用大笑声打断了嫣公主的话,随后起身厉声呵斥道:“你周嫣也知道本学子名为萧长风?既然知道,刚刚为何装作不知?如此表里不一,言行相诡之辈,焉敢为人师表?”
“你!你强词夺理!”
嫣公主虽然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但毕竟实战经验太少,更是没有过泼妇骂街的经验,不像萧长风,自会说话起便学吵架,所以公主焉能吵赢。
齐老头再次抢在嫣公主开口之前道:“世子刚刚所言,还望言明,若老夫有错,必当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