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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明君! 危火 1997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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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决定。

而随着羊冲花对曲渡边的确诊,他的情况在军营逐渐散播开。

原本,士兵们还觉得这或许就是个玩笑,可能是军医太辛苦了,误诊了。结果羊冲花大夫来了,连徐侯也回来了,脸上连个笑脸都没有。

又有传言说,是小将军在追击吉日格拉的时候,被这个阴毒的北疆王陷害。

这下,士兵们是彻底炸了锅。

要不是吉日格拉现在被关在牢里,他早就被整个边军一拥而上,一人一口肉,一人一口血,活活生吞。

生吞也没用。

发生的事无可更改,主帐弥散着药气,他们没见小将军出来走走。

也没见那各色的彩绳,在城中晃来晃去。

小将军是要回京的,羊大夫说了,或许京城有名医,在边境拖着不如早些回京,尽早找出治疗之法。

以一国之力救一人,总会有机会。

士兵们便不想再留他,恨不得能长出十双腿,连夜把小将军从边境运到京城。

徐劲没走,他想跟着自家外孙一块,但是羊冲花把他拦下了,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走也行啊,埋在路上还能看看两边风景。”

曲渡边经脉虽断,双目盲,身体虚弱但情况稳定,路上走慢点不是问题。

而徐劲暗伤未清,长途跋涉,暗伤再次爆发,绝对会死在路上。

曲渡边也在旁边劝,老头瞬间松口不犟了,悻悻道:“那老夫何时能回去。”

羊冲花:“两月之后,来年开春,最迟夏初。”

就这样,回京的队伍快速收拾了起来。

曲渡边从军营挪到了主城的居民小院中,他双目覆着黑绸,坐在轮椅上暂时代步,偶尔下来走走,按照羊冲花的话调养身体。

很多人都来看了他,唯独不见夏赴阳——

直到他临走前的晚上。

夏赴阳推开了他小院的门。

难得没有风,曲渡边正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看卡通版的月亮和星星。

看习惯了,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蒙着眼睛的少年在摇椅上晃着,因为再无内息护体,不仅穿上了毛领衣服,身上搭了厚厚的毯子来挡风。

夏赴阳凝视了片刻,慢慢走到他身边。

他道:“这两天,我总在想,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曲渡边没动,语气轻松:“我明天就走了,你才来,有没有送别礼物?”

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朝上,手指还搓了搓。

夏赴阳知道,他这样是不想就这个问题谈下去。

他没顺着曲渡边,自顾自继续说:“你说你视觉和嗅觉也是吉日格拉所致,我不信。”

在乐安县的时候,小七以身试药,因为要验血,他闻不了血腥气,杨太医就扎了他的蝶窦,暂时屏蔽了几天嗅觉。

“那天城楼上,我给你带了鸭腿。”夏赴阳缓缓道。

曲渡边晃脚的动作稍顿。

夏赴阳:“我开玩笑问你没有闻见肉香吗,你只让我赶紧说带了什么。所以当时你不是懒得猜,是真的闻不到。”

“你根本就没有适应血腥气,只是把从杨太医那里学来的一手扎穴,反复用在自己身上。大周和北疆的战争持续了多久,你就扎了多久。”

“这才是导致你目盲的根由。”

也不算吧,曲渡边心想。

其实失明这事,是因为内息全无,绵寿决的真气消失,影响了蝶窦,才会让他醒来后突然这样。

多米诺骨牌,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罢了。

夏赴阳低声道:“我不是傻子,别骗我。”

旁人不知道小七对血腥气的过激反应,但是他们当年经历过大皇子建府宴菜车死尸一案的人,都知道。

旁人更不知道乐安县试药过程,他知道。

两相相加,推测事实并不困难。

摇椅上的少年脚尖点点地,再次轻轻晃了起来。

曲渡边道:“我总不能是个在战场上闻见血腥气就会吐的将领吧,若是那般,如何也抗不起来士兵们的信任。”

嗅觉触发的ptsd,他能如何,士兵受伤了,他这个将领反而对着士兵的伤口吐的昏天黑地?

“知道了也别说出去,很丢人,就都归咎于伤情,夏将军,你给我留点面子。”这一句放软了语气,“拜托。”

他在士兵们面前还是很有偶像包袱的好吧。

夏赴阳:“那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曲渡边静了两秒:“什么毒。”

“你中的毒。”

-

一日前。

深夜。

地牢。

吉日格拉舔舐着地面冰化成的水,整个人都冻的打哆嗦。

他还是维持着当时被捆来的样子。

没有人松绑,没有人治伤,大周士兵对他的态度,还不如对左贤王。

夏赴阳来地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一脚踩在吉日格拉舔舐的小水洼上。

“……”吉日格拉抬头。

他缓缓坐正,把自己挪到了墙边,然后舌头挑了下牙缝,吐出泥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