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到自己偷偷藏好的淡蓝色药丸,那是她和雷梓晨注定诀别的药丸。
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好,起码又有理由延迟分别的时日。
这样想着,她真的希望,自己,在这张温暖的大床上,长病不起,连雷梓晨对她的暴虐,她也一并的,想要珍惜。
“夭夭,先吃饭吧。”清粥的香味,和雷梓晨磁性的声音,一并出现在陶夭面前。
陶夭显示愣了愣,继而又微笑了啦起来。
“来,夭夭,吃饭吧。”雷梓晨端着餐盘,坐在睡床的旁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陶夭。
“梓晨,我又没有受伤,我自己吃就好了。”陶夭低着头。
“没关系,我来吧。”雷梓晨亦是一脸和煦,和曾经的每一日都没有分别。
陶夭有些看不清了,仿若这两人,并非一人,而是一对兄弟,一个待她温柔体贴,另一个却暴虐狂躁。
“干嘛发愣啊?还不快吃?”雷梓晨举着勺子,对陶夭说道。
“嗷。”陶夭听话的,吞了一口勺子上的食物。
看着陶夭狼吞虎咽的样子,雷梓晨还是收紧了眉头。
天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可是,眼前的境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难道,坐以待毙,直到死在她手上的那一天?
从来,真相,都是如此不堪,让人不忍直面。
“夭夭,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医生?”雷梓晨关切的问道。
“没关系。”陶夭连连摆手。
“千万别,说出去,多……”陶夭低着头,满脸的羞涩。
也对,要怎么样告诉医生,自己妻子的伤究竟是如何才受的。
“恩,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让青青陪着你。”雷梓晨嘱咐了一句,喂给陶夭最后一口饭,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雷梓晨远去的背影,陶夭心中怅然若失。
这几天雷梓晨的变化简直是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是怎么了?
若是那一日听到她和青青的对话,因为心生怀疑的话,那之后,又陪她回家拜访。
一切如常,并不见什么一样。平日亦是没有听他提起过什么?
不知道了,陶夭摇了摇头。
唇齿之间,饭香洋溢,是雷梓晨刚刚给予的味道。
“青青,青青啊!”陶夭大声的召唤着青青。
“什么事啊,小姐。”听到陶夭的呼唤,青青赶忙的跑了过来。
“青青,我想起床。”陶夭有气无力的伸了伸手。
面前凌乱的一幕让青青错愕不堪,“小姐,你们俩也太……”青青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眼前的情景,若说是两人纵欲过度的话,那么对于小姐来说,似乎也太过痛苦。
血迹斑驳,和现在孱弱的身体。
显然,小姐是未尝体会得到其中的欢愉。
“青青,你在说什么呀?!”陶夭被青青说的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嗷嗷,不说,不说。”青青做了个闭嘴的姿势,赶忙跑到床边来扶小姐下床。
“我想,洗个澡。”陶夭看着青青,艰难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洗澡?”青青瞪了瞪眼,点头表示同意。
扶着颤颤巍巍的陶夭来到了浴室。
陶夭的衣衫已经残破不堪,足以见识昨日雷梓晨的疯狂。
“小姐,今天,就不去上学了吗?”
“是啊,我这个样子,怕是也没办法去。”陶夭无奈的苦笑一声。
青青目光复杂的看着陶夭,真的想象不出,昨天晚上,陶夭经历的是怎样激烈的情形。
她把陶夭青青的放在浴缸里,好像她是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裂开来。
“小姐,你这!”陶夭身体上,全是大片斑驳的青紫。
惹得青青一阵的惊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雷少爷?”青青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细问。
“青青。”陶夭被这样泡在温热的水里,暂时感觉不到寒冷。
“我也不知道,自从那天,我们的对话被他听到了之后,梓晨,就变成这样了,可能,他一直怀疑,我是要杀他的吧。”陶夭低下了头,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流出来。
“小姐。”青青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陶夭,只是握住她的手,慢慢的用温热的水拂过她如凝脂的肌肤。
希望能够缓解她的伤痛。
她知道,陶夭心中苦闷,已经不知道该向谁诉说,甚至于,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才对。
该怎么样解释,我是奉命来杀你的,但是,我现在是要救你,你要假装被我杀死。
多么可笑啊。
“青青啊。”陶夭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青青。
“一会,陪我回趟陶家吧。”
“回去?”青青有些诧异陶夭的要求。
“为什么要回去?”“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回去,取点东西。”陶夭说的很平静,无数天,无数变幻莫测的情感,已经把她的一颗心蹂躏得七上八下,而到此刻,他似乎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周遭的一切离别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