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在窥探？”杜扶苏一怔，看来是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更没有发觉这事情的踪迹。

可方鸿云也曾说过，雾竹林除了他的人，活物只进不出，更不可能破开重重阵法，走动那个小院子中。

方鸿云对他们的底细了若指掌，也没有必要特地在半夜来打探什么。而有东西进了雾竹林，方鸿云也必定清清楚楚，而杜无灵偶然发现了，可方鸿云却隐瞒不说，难道……真是什么连方鸿云这笙歌楼主都忌惮的势力？

“哥哥，方楼主其实说的有道理。”杜无灵细细说来，“出了笙歌楼，对我们有好处。哥哥你想，那半夜出现的奇怪东西方鸿云没提醒我们，就说明拿东西现下也许在雾竹林还不是威胁，但日子久了，它必定会在我们平常的行为之中找到可乘之机，所以方楼主才会让我走出笙歌楼，这就说明，也许那东西，没法直接跟着我们出来。”

“你是说，那东西，也许被困在笙歌楼之中？”杜扶苏领悟。

“不只是那东西——”杜无灵话锋一转，向翠儿示意了一眼，翠儿立刻警惕地向外差谈了一下，轻轻点头，说明外头无人偷听，杜无灵才一字一顿说道，“我想，除了窥视我们的东西，连方鸿云，也没法踏出笙歌楼半步！”

“无灵，此话当真？！”杜扶苏面色一变，声音也变得轻了很多，问道：“你说那夜里来窥视的东西出不了笙歌楼，毕竟也是不了解，推测罢了，可方楼主这话，你如何说起？”

“方鸿云武功高强，相貌也是一等一，可自从上一代笙歌楼主开始，世人就不曾见过笙歌楼的主人，方鸿云年纪轻轻对武学感悟如此深刻，可谓是天纵奇才，你想，这样的天赋，为何会甘愿画地为牢，呆在小小的笙歌楼中？”杜无灵说道。

“这个，我也确实想不出为何。”杜扶苏摇头说道。

“哥哥，你可记得在我们初见方鸿云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他身上像是中毒的征兆？”杜无灵看到杜扶苏眼神一动，知道他是想起来了，便继续说道：“而笙歌楼后山的雾竹林，其中栽种的并不是普通的青竹！”

杜无灵个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竹叶，在绿色的竹叶上竟然是雪白的纹路，就好像是冰雪凝成的枝叶，她说道：“我在那小院子里陪着你们二人休养的时候，曾仔细看过那青竹，那竹子大有乾坤！”

站在门口的翠儿忽然咳了一声，杜无灵和杜扶苏皆停住了话题。

不多时，门推开，走进来一个小二，端着几碟酒菜和一盘冰镇西瓜，切开的西瓜摆在盘子中间，旁边摆了一圈碎冰。

小二手脚麻利的将酒菜摆好，立刻就退了出去。

翠儿将门关好，杜无灵才将刚才藏在袖中的竹叶拿出，“哥哥，你可看好了。”

杜无灵将那盘冰镇西瓜挪过来，从里头拨弄了一些碎冰出来，放在地上，再捏着竹叶，在冰块上缓缓靠近，随着距离逐渐地拉近，那竹叶猛然发出漱漱作响，轻微的颤抖起来，那声音和他们在竹林中时常听见的竹叶被风吹拂过的响声如出一辙，那竹叶尖头渐渐地冒出了一股微弱的白色。

杜扶苏一眼认出，那正是雾竹林之中常年不散的白色浓雾！

那白烟袅袅上升，翠儿急急打开窗户，那烟就向着窗口飘去，很快飘散了。

“这是……”杜扶苏愕然。

杜无灵垂下眼眸，敛去深思之色：“玄竹，生长于南山北，五十年一苗，三百年成材，其叶如雪，遇至寒之物则成瘴气，入者，十死，无生。”

“……无生？”杜扶苏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禁惊讶于杜无灵的博学多识，更是惊讶这样一听便知珍贵无比的玄竹，是何时被种在这笙歌楼旁，又是何人，能有如此能力，将其布下这样大阵！

难道是杜无灵口中，从上代开始便了无踪迹的前笙歌楼主？

“方鸿云身上的寒毒不是普通的寒毒，是一种至寒之物，虽然我一时也无法猜测到底是什么，却知道那必然是一种剧毒，以至于方鸿云必须在解毒之前，呆在玄竹阵法之中，因为唯有玄竹的瘴气，才能克制这样的至毒，否则一旦离开玄竹阵法，方鸿云必死无疑！”杜无灵笃定地说道。

“你是说，方鸿云是因为被这寒毒牵制，才会无法踏出笙歌楼半步？”杜扶苏了解了杜无灵的所思所想，却有些疑惑：“可按照你所说，这玄竹阵法要布置下来，至少要提前五十年就栽种下去，而方鸿云还未过二十岁，布阵的人难道提前那么多年就料到日后笙歌楼主会需要这个阵法？”

杜无灵皱眉，慢慢说道：“哥哥，你说的，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现在所想到的，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这玄竹可以早早种下来，按照我的推断，这玄竹，应当是方鸿云的爷爷那辈的笙歌楼主种下的，到了方鸿云小时候，也时玄竹刚开始有了点起色的时候，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才有人在这玄竹林中按照五行八卦，顺着天罡地煞，再栽种一些，凑成一个阵法。”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