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帝俊那身影瞬间爆发出万丈神光，将首阳山灼烧得烟尘四起。

霎时间，诸多先天人族都在后退，哀嚎不已。

那般神火，实在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眼见下方形势惨烈，李长生眉头一皱，心头怒火熊熊，大手一挥，灵光绽放而出，无边空间道韵扩散开来。

“凝！”

言出而法随！

帝俊气息锻造出的无尽神火，便被定在了空中，再难绽放丝毫威能，更别提加害人族了。

“人祖护佑！”

“多谢人祖！”

下方，千万先天人族齐齐跪伏，感激涕零。

李长生见状，再度冷眼看向帝俊，道：“今日过后，我人族与妖庭，不死不休！”

说罢，不待帝俊有任何反应，他大手一翻，法则之力弥漫而出，将那早被镇压的帝俊虚影，彻底撕碎。

那庞大身躯与神火瞬间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中。

此战大胜！

但那无尽先天人族虽激动万分，却不见多少欢愉。

他们被妖族狩猎，抓捕，当做血食，炼制可以克制巫族的屠巫剑，这般仇恨，哪里是一场小小的胜利就可以冲刷的？

况且，今日虽出了口恶气，但所有人都知道，严峻的情势还在后面。

千万妖族惨死，帝俊之子也亡了，甚至帝俊的虚影都被打得粉碎。

梁子结大了！

若说之前，妖族还以饲养的心态对待人族，总能不将人族轻易灭绝，那现在，两方已经是不死不休。

下一次交战，人族便危险了！

如今这场胜利，算是临死前的挣扎？

李长生站在长坡之上，观察着千万先天人族。

他们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希望，以及对他这个出手相救的人祖的感激，但更多的，隐藏的更深的，却是无尽的恐惧，茫然，甚至是绝望。

他们被奴役了太久，也逃了太久，妖族之威，已经深深刻在他们心中，难以拔除。

早晚都要灭绝，前方好似无路可走。

面对这般目光，李长生只觉得喉咙被扼住，好似说不出话来。

漫天神魔的目光聚集在这里，也有些默然。

“洪荒世界弱肉强食，当初先天人族何等辉煌？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

“修为至上啊，稍后得叫门下弟子多多苦修闭关，提升修为才是。”

“兔死狐悲……谁知道下一个灭绝的势力，会是哪般？”

事情已了，在他们眼中，李长生豪言壮语，说出来要与妖庭开战的那一刻，先天人族便算完了。

你人族最强盛时，也不见得稳胜妖族，如今？

自取灭亡罢了。

遥远天际，妖庭方向，两道强横无比的气势爆发开来，引得雷鸣阵阵，好似天罚。

“先天人族，李长生，好好享受短暂的岁月吧，你人族距离灭亡，不远了！”

此言立下，天道齐鸣，冥冥之中，好似有一种束缚加持在李长生与两位妖皇之上。

天道见证的誓言！

妖族与人族，只能存活一个！

这般事儿，已经是没有悬念了！

各方都收回了目光，专注于自己家里。

首阳山。

千万人族，大多面色木然，呆立在原处，失了魂魄一般。

就在此时，一道拄着拐杖，形容枯槁的老者一步步从山腰走了过来。

他满脸愧疚，没有动用丝毫灵力，仅是凭借苍老肉身，顶着无尽威压，一步步颤抖着，最终爬到李长生面前。

“老朽，燧人氏，愧对人祖，未能保护我人族众生灵……”

他声音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那般情绪，令李长生都是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