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诡探社(9)大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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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都是——情趣啦!

社长敢想不敢说,大哇一声:“我看到杨了,他在校门口!”

转移话题,百试不灵。一干躲在天台的人们齐刷刷将望远镜对准附小经过装扮的校门。

“是他,灰色西装那个。”

“打扮得挺隆重啊,不过东张西望干什么?该不会想找我们吧?”

“他以为我们是在场的人,提前得知消息,说得通。”

三人认真观察,抱着手机睡觉的祁放被震动声吵醒。

“他打电话……”好困哦。

“挂掉挂掉。”

当下他们越神秘,越捉摸不透,对方就越着急,多着急才能多出错。

这道理连社长都懂。

不过那人锲而不舍地发短信过来:「我来了,你是谁?」

他们老早编辑好对应内容:「八点半之后,结束酒局,一个人到音乐教室来。」

「我没有酒局。」

杨永名这么回复,笑死,谁理他,直接关机。

重新举起望远镜观察,就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到杨永名身边,两人又是握手又是笑,一派相谈甚欢的模样。

“我舅登场,应该在喊杨今晚跟他那批老师一起组局。”

社长嘿嘿笑:“我舅以前特不屑说场面话,从不搞酒局,这两年,年纪上来了才慢慢改变态度。但杨不知道啊,搞不好他还以为我们地位比我舅还高,能指挥他做事。”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杨永名四处换人攀谈,其中次数最多的便是校长。可惜,校长对他们推动这场活动举行的真实目的毫不知情,任他花尽心思地打探、试探,能探出来才怪。

五点半,夕阳西下,偌大校园里稀稀拉拉剩下十多个老师。

诡探社不打算露面,偷偷摸摸尾随到酒店,转头走进对面的拉面馆,一人一碗大排面,一坐就是四个小时。坐得那叫一个腰酸屁股疼,盼来盼去,盼得花儿都谢,总算盼到那伙人红光满面地走出酒店,一边说着‘下次聚,有空一定多聚聚’,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永名松了松领带,打车回到附小。

亲眼看着他说服保安,一个人走进博知楼之后,大家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成功了!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耗费这么时间,他们终于还是成功让他走向音乐教室了!

“结束?”

“啊,什么结束?”社长难以置信:“委托不是查清哭声的来龙去脉吗?我们还没弄清楚香香的去世之谜呢,做事怎么能这么虎头蛇尾?走走走,跟我走,我们这就去听个墙角,彻底结束委托!”

他兴致昂扬。

然而狐狸不让。

没错,就祁放认识的那只狐狸,非但不准他们靠近教学楼,还恶狠狠地警告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人鬼起冲突,稍有不慎,连着他们一块儿折腾,连它都未必保得住。

话说到这份上,保命为上。

三位社员拖着心碎的社长走出校门,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彼时,杨永名藏在楼梯边等待许久,听着小女孩尖锐的哭声,脸色微变。

太熟悉了,那个声音……陈妙香死而复生?

他不信如此荒谬得的说法,只觉威胁他的人果真来头不小,准备充足。

不过那又怎么样?

设置好紧急拨,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接着摸口袋,确认东西还在。

最后,他整理好着装,挂上得体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上六楼。

*

月光从门缝中流淌进来,香香满怀期待地坐在钢琴上。

听说老师今天要来,昨晚她便缠着别人给她梳两条漂亮整齐的小辫子,发尾戴上白色的蝴蝶结发夹,好看。裙子也换了新的,一层一层像花瓣那样叠起来,又白又蓬,害得她一整天不敢向往常那样,玩飘来飘去的游戏,生怕不小心碰到墙面桌角,会弄成脏脏的小灰裙。

脚上穿着亮亮的小皮鞋,同时抱着洋娃娃和老师的照片,香香觉得自己实在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只有一个事情烦人: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到八点半就开始哭,只好一边呜呜地哭,一边用手心抹掉泛滥的眼泪。

老师会对她说什么呢?

今天要教哪一首歌呀?

他们会不会一起弹钢琴?

小脑袋瓜子里滚过好多好多问题,最后,她想,老师什么时候才来呀?

然后脚步声就很神奇地出现了!一定是老师来了!

香香双眼一亮,听见一道像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出来吧。”

没错,就是老师。

可是她出不去啊。

“上课本来就应该在教室里面的,老师,你要自己走进来。”她瘪着嘴巴说。

“又是录音?”

杨永名不紧不慢:“我来的时候报过警,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能留给我们的世界不多,所以,说吧,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或许我们能私下解决。”

“……”

老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为什么连鬼都听不懂?

难道死掉的小孩会变笨吗?

还是变老的大人会变笨?

两个选项都叫鬼为难,香香愁得眉毛和眼睛快要挤到一起。

对方良久没有出声,杨永明理解为:TA在动摇。

怕警察么?

他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从哪里听到陈妙香这个名字,为了勒索还是恐吓找上我。我很遗憾,你的目的注定无法达成。因为陈妙香的死的的确确,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边说,一边推开门。

杨永明不是没有猜想过,门里神秘人的身份。

恰恰相反,他想过很多人。

也许是陈妙香的家人,死缠着这件事不放;也许是那家保姆的子女,听说她们年迈的母亲被陈家父母逼到不得不自杀、留遗书自证清白的地步。真可怜啊,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是多管闲事的昔日同事?有所察觉的旧学生?

也许男人,也许女人,也许一个人,也许好几个。

所有合理的可能都存在头脑之内,他自认为神券在握,却唯独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一个小女孩。——如此漂亮,干净,熟悉的女孩。

“陈……妙香?”

喉咙感受到不可思议的灼烧感,视线模糊震动。一瞬间,杨永明温柔的面具撕开裂缝,眉梢抬起,眉心皱拢。没错,就是那副既诧异又恶心的神态。几乎怀疑自己在梦游,或者被不知名的药物影响,竟然产生这种幻觉。

他暗暗掐住大腿。

松开,又更用力地掐下去。

连续多次,眼前的人一变不变,他自己的脸上却褪光所有血色。

“就是香香啊。”那个……东西在说话:“老师不认得我了吗?为什么?”

“你不是……最喜欢香香的吗?”

他不禁后退一步,妄想从诡异的幻境退回现实之中。

陈妙香笑眯眯地从钢琴上一跃而下,没有带上洋娃娃,也没有在意被她踩在脚下的照片。

不重要了。

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因为,在看到老师的刹那,她就想起来了。

——全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