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不敢。
起码他的身体不敢。
“我记得我们以前被人追杀的时候,不得不伪装夫妻待在一个房间里,那时候你还没现在这么懂事,被我用剑抵了一次,怎么,都三百年了,心理阴影这么厉害?”
哪壶不提提哪壶?
江流气急了,“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暴露,那一次厮杀差点都死在那黑店里。”
“是啊,如果都死在那时候就好了。”
楚瓷突然一句,江流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也有些惆怅。
可能吧,如果她死在那时,就不会有后面的婚约,更不会有后面连贯的灾祸。
“后悔于事无补。”
“我不后悔,从来不后悔在当时的任何决断,因为在那时,我都做了最忠于自己的选择,只是...我宁可自己没有做这种选择的机会。”
不后悔,她只是在否决自己的存在。
江流忽然觉得心酸,转过身来打算安慰下她,以至于...卧槽!
楚瓷忽然从浴池中起来了。
这女人迟早要被拉去浸猪笼!
江流迅速转身,却听到屋外动静。
有人敲门。
果然忍不住了?江流顾不得骂楚瓷,一手扣剑,一手拉开门。
在开门的瞬间,江流立即拔剑刺去...
铿!长剑格挡,一个侧步,对方进屋,清冷且容颜寡淡的男修在江流再次突刺前道来一句。
“我很高兴看到你衣着完好。”
但下一秒,他听到水声,转头一看,内屋浴池里面水汽很重。
哦,另一个显然没穿衣服。
所以...刷,冰冷的剑锋直接抵住了江流的咽喉。
帘子掀开,已经穿上衣服的楚瓷看到这一幕笑了,走出来拉住对方的袖子,“嫂嫂,别气,他什么也没看见。”
你还好意思替我求情?个绿茶!
不过江流略惊讶,接着看到男修露出谯笪相思的样貌。
好嘛,前夫没等到,嫂嫂来了。
“行吧,看来你猜的不对,长亭不太在意。”江流嘲讽楚瓷。
谯笪相思冷冷看了他一眼,“看来我来得不对,坏你们大事了。”
嫂嫂生起起来有点吓人。
江流以前也不怕谯笪相思,但自打找回记忆,就总多了几分亲近跟敬畏。
“喂,算起来,我以前跟她也算是兄弟,你既然是她嫂子,我们也算是同辈人,能把剑放下?”
“你是她前夫的侄子,我是她嫂子,我理当高你一辈。”
谯笪相思一句梗住了江流,戳中了他的痛点,但也放下了剑。
江流摸着自己咽喉,道:“如果我说这是你小姑子的主意呢?”
“那你也不能配合。”
“...”
这双标可真够过分的。
楚瓷得意看了江流一眼,笑眯眯拉着谯笪相思坐下,殷勤倒水。
“嫂嫂怎过来的?”
她跟江流是找到了线索才到了这里的,可谯笪相思竟比他们更早到,这就奇怪了。
“莫非你也找到了渔村?”
谯笪相思否认,露出复杂的表情,“起初你们走后,我本想追着你们到瀚海,但等我到了瀚海,我却能感应到天尊的存在。”
什么!
楚瓷跟江流齐齐吃惊。
谯笪相思眉头紧缩,对这种能力好像不是很感冒,“应该是因为我跟他之间有那契约的缘故——我没死,契约未解,反而因这一番变故而得到了对他的灵魂感应。”
“不过我也只感应到孤岛区域,后来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楚瓷跟江流对视一眼,“那他应该躲在一个可以隔绝灵魂气息的地方,灵魂不外泄,你自然也就感应不到了。”
这地方恐怕很不好找。
本来是天大的优势,如今却被“沉默”了。
不过奇怪的是天尊这人留着谯笪相思这么大的把柄,竟没有强行将契约解除。
是怕被反噬?可反噬后的伤害也不是不能恢复。
不过谯笪相思先到也是有好处的。
“我也就比你们早了一天,正好看到那西瓜岛主离开,他带了不少人走,我看他们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我修为不如那西瓜岛主,就没有冒险跟上,蹲守了此地一天后,昨夜倒是发现了一点猫腻——这间客栈的客人昨晚失踪了七八个,虽然房间记录上说他们退房了,但上面划掉的墨迹是同一时间出现的,说明他们一起退房?可他们来的时候不是一伙的,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一起,何况我一直看着,没发现这么多人一起退房,所以我猜测他们是被店里的人给抓起来了。”
“还有,这家店的修士所修之法跟我们不一样,并不吸取天地灵力,也不吸灵石,每个人的房间都直通水下,并在水中吸取一种奇怪的黑气。”
这两个发现无疑补全了楚瓷跟江流的怀疑,不过...
楚瓷忽然问:“那失踪的几个人是不是修仙世家或者血脉继承者?”
恩?
这点谯笪相思倒是没能确定,但她觉得楚瓷这么怀疑是有缘由的,莫非...
楚瓷眯起眼,看向隔壁。
“那鼻涕虫要被偷走了。”
江流一惊,周善恰好是当年血脉者,否则也不会身带诅咒。
“我去拦下。”
“你们两个一起去,西瓜岛主还没回来,你们应该可以跟着到下面看看情况。”
那她不去?
谯笪相思跟江流猜到了点什么,也没多说,很快跟着隔壁房间潜入且带走了周善的暗影进入房间诡秘的地道之中。
他们一走,房间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一会,一缕烟飘入,凝聚成人形。
美艳女子。
改了此前风骚浪荡之气,她双手负背,浅淡一笑,“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楚瓷:“吃饭的习惯,抽筷子的时候,你从来都是一根一根抽出,然后合并了再在桌子上轻微对准一下,不管哪个身份,你都没改变过。”
“这也是你故意露出的破绽不是吗?”
“不过真正的变态的是——你这胸还挺大的,竟然还有沟,我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