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来不清楚自己还能怎么做,只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对方一颗定心丸。“阿姨,您的担心我都懂。”
“孩子,我不希望他引来无妄之灾,不希望他被人以那些理由攻击,甚至葬送他的梦想。”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走到那一步,我和他一起想办法。”顾春来坚定地答,“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单枪匹马与世界而战。我在他身边,我陪他。”
说着,顾春来硬是离开轮椅,半蹲在肖灿星面前。长辈见状连忙招呼不远处的闫辉过来,扶他坐回去,可他不肯,坚持这样,认真地、近乎虔诚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肖灿星恍惚看到对面是位坚强的骑士,口中是铁骨铮铮的誓言,伤痕仿佛不再是他的弱点,而是他历久弥新淬炼成钢的铠甲,带领他和未来而战。
“春来,坐回去,你还没好,要注意身体,”见顾春来身归原位,肖灿星才继续,“你真的这么打算?”
“他暂时没法做到的,让我来。”顾春来深吸一口气,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到时候万一若飞
对您说,实在撑不下去,想要放弃了,到时候能不能麻烦您劝劝他,无论如何不要放弃。”
“孩子,你这样太辛苦了……”肖灿星抽出手,捧着顾春来的脸,视线中是道不尽的感激。
这会儿已是十二月末,室外太阳再好,待久了也冷得发寒。顾春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能着凉。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也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们也该回病房了。
闫辉刚扶住顾春来的轮椅,还没待肖灿星起身,旁边忽然有人窜过来,挡住他们去路。
顾春来直觉不妙,下意识拉着脸,问:“二位有何贵干?”
对方报上姓名,是某新媒体的记者,听说顾春来醒了,想就本次《大逃脱》事件采访他。刚才他们去病房不见人,所以才出来找。
平平淡淡的话,听得顾春来通体发寒,心跳过速。刚才的话不知对方采到几分,会不会拿来做文章,又会不会暴露他和肖若飞的关系。
“你们约过时间?联系过我的经纪人?”
闫辉在旁地语:“他们不请自来。夏老师已经推了你春节前的全部工作。”
所以这不只是不请自来,还是打扰病患。
醒来这两天,顾春来本就被社交媒体的流言蜚语折腾的头疼,恨不得销号走人。没想居然有人蹬鼻子上脸,凑到他面前看他出丑演戏。
他根本摆不出好脸色:“这里是医院,请你们离开。”
“外面你的谣言那么多,我们给你机会澄清。”拿相机的男人一边说,一边把镜头往顾春来脸上怼,“《大逃脱》剧组的传闻一直不少,我们也不信这件事儿他们就能清清白白混过去。想不想扳倒他们?”
当年因为楚铮鸣,顾春来就不喜欢近距离大特写。他抚开镜头,示意闫辉请二位离开。“公司正在走法律途径,不需要您江湖义士来劫富济贫。”
“嘴还挺尖。”相机男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语气中是明显的嘲笑与不屑,“哎哟喂,小老弟,我们来帮你的。”
这是哪来打着正义名号的下三滥?!
顾春来知道自己还在养伤,不能动怒,不能受刺激,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外忧内患都没解决,就有人蹬鼻子上脸,欺负到他面前了。
他按了按碎裂的手机屏幕,腾地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人面前,神情严肃:“我说了,请你们离开。”
“采访一下,有曝光率,对你好。”
另一个人不依不饶挤上来,挤到顾春来面前,就算闫辉拦也只能拦住其中一位。肖灿星也在旁边帮忙,相机男一看,是大明星,顿时来了兴趣,镜头转向,对着肖灿星就是一通猛拍。
按了两下快门,相机男发现镜头黑了。他从取景器上移开眼,只见顾春来用未受伤的手牢牢握住镜头,视线冷得发寒。
“砸相机这档子事儿,不好意思,我还挺擅长!”
说着,顾春来猝不及防夺过相机,一甩手,金属玻璃与石板路摩擦的声音,刺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