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说,是跟豫国公和姜侯去喝的,不知怎的就喝多了。
“豫国公?姜侯?”张嫣纳闷,姜晏宁的爹和公爹?
跟管家一起,把自已父亲抬回到后院里,准备送到房里去休息。谁知刚入后院,许是瞧见了周围无旁的人,张相居然恢复了意识......
“爹?”张嫣担心。
张相摆摆手,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饮了酒,身上带着些酒气,有几分醉意。
可是和刚刚进门的样子却完全不同。
“爹,您没事吧?”张嫣凑到跟前去,关心地问候着。
张相撩起衣摆,坐在了院中石凳上,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抿了口。
回头看向张嫣,“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偶然路过,就回来看看。”张嫣接过父亲手里的被子,递还给一旁的管家。
“在外面,还好吗?”张相打量着女儿,“又瘦了。”
“哪有,还胖了呢。”张嫣笑说,“爹,你不必担心我,我在外面一切都好。如今商栈的生意,有天策营处处照拂着,谁敢动姜家啊。”
张相点点头,见她无恙便松了口气。
“爹,您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就喝了那么多酒,都醉得......”张嫣本想说醉得厉害,可又瞧见自已父亲的样子,着实不像是醉得那般厉害的。
父亲的酒量,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有些事情,唯有醉着,方才能行。”张相说,“若是醒着,反倒让两边都为难。”
“什么事啊?”张嫣不明白,到底何事让父亲如此难为。
“别问了。”张相不好说,如今既已做了决定,就不再多想。“你这次回来,能住多久?家里......为父有个学生,年纪与你差不多......”
“爹!”张嫣无奈,劝住了父亲。“要是我每次回来,你都想着要给我张罗亲事,非要把我再嫁出去不可,我下次可不敢再回来了!”
这些年每一次回家,她父亲不是说什么有个学生,就是有个同乡的侄儿,不然就是谁家的儿子如何如何,让她颇为难做。
她也明白,父亲总是惦念着她的婚事。
“爹老了......没办法一辈子护着你。”张相牵着女儿的手,如今朝野的局势也令他分为难安,“你与姜家那丫头从前总是较劲,你瞧,人家如今嫁得个好夫婿,处处有夫君和公爹护着,你呢......除了你爹我啊,谁还能一直护着你呢?”
想到如今自已这般年岁,也不知道还能再护她几年。
实在是担心,自已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这丫头在世上可就没什么亲人了。那时,谁还能看顾着她呀......
“爹,我自已能护着自已的。”张嫣笑说,觉得父亲这些担心着实多余了。“您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护我三四十年可不成问题。”
张相瞧着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忧虑。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可还是,惦记雍王?”
张嫣一愣。
张相又说,“你若还是喜欢他......爹,爹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跟他说清楚。你们俩当年那些事全都是误会,如今他也未再娶,你与他不如修和......”
“我不要。”张嫣却断然拒绝了父亲的提议,“爹,他不喜欢我。”
她很清楚,如果是父亲豁出脸面去求雍王,雍王大概也会顾惜着往日里,父亲对他的帮助答应下来,再与她修好。
但他一辈子都不会爱她的。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喜欢不喜欢的,哪有那么重要。如今重要的,是你们俩能相扶相伴地过完这一生,爹知道你心气儿高,打小能看得上眼的就他一个,你说着是为了和姜晏宁斗气才嫁给他的......可爹明白,你是真的喜欢他。”张相怎会不懂她在想什么。
如今也只是希望她能有个依靠。
“可我不要他了。”张嫣眼里含着晶莹,却十分坚定。“爹,他心里有别人,是我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