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拍了拍他肩膀,说:“你至今仍不过是玄阶,而那鬼煞尊也不知修为几何,单打独斗,你连尹念那小子都打不过,入妄哥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不会交给你啊。”
祁非情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颓靡之中。
晏天痕还想安慰几句,突然,祁非情支起了耳朵,瞪着晏天痕道:“你怎么知道那小子叫什么?”
晏天痕轻咳一声,道:“今日在白虎神殿,我到了他,便吵了几句。”
祁非情显然态度非常激动,站起来握着拳头:“他竟是还敢出现在白虎神殿?他态度未免太过嚣张跋扈,这是摆明了认为我们拿他没办法了吗?妈的,这种邪魔歪道的,就该早日连窝端了——那虎族也是,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轮回宫狼狈为奸,当真是不要体面了!”
晏天痕原本还想说,那尹念还想着能发展自已做生意,现在想想还是别说了吧,万一祁非情情绪控制不住,把这房子捅了个窟窿,岂不是太罪过了?
“我还顺便问了两句有关你爹的事情。”晏天痕说。
祁非情愣了一下,安静下来,道:“都有什么消息?”
晏天痕摸摸鼻子,道:“他没告诉我你爹的仇人究竟是谁,但他说,你爹的那笔人头生意,他们只收了一个下品灵石的价钱。”
祁非情深吸口气,道:“定然是我爹那些政敌买凶。”
晏天痕说:“但这里很是可疑,轮回宫要价是出了名的凶残,光是这次一颗九转还魂丹,你看他们轮回宫就要了多少?若当真是祁侯爷的政敌,也不知他们会狮子大开口要收多少好处费,所以这件事儿,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祁非情差点儿哭了,说:“我爹的人头居然这么不值钱。”
晏天痕:“……”
这关注点似乎有些不对。
晏天痕说:“我们不妨想想,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小气吧啦见钱眼开的家伙,会愿意免费帮其他人杀人?”
祁非情家里面便是司刑律的,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在这方面有些通透。
祁非情脱口而出,道:“有很多种可能,但最可能的是两种,一来他们是认识的,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二来被杀那人,罪大恶极,恶贯满盈,连那见钱眼开小气巴拉的家伙,都看不过去想要为民除害了。”
晏天痕点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
祁非情吸吸鼻子,说:“反正第二种是肯定不可能了,我爹那么刚正不阿的人,才不会做什么坏事。看样子,他们是找到关系户了。”
晏天痕说:“你说得对。”
虽然他听得尹念的那口吻,祁万山做了什么坏事儿的可能性最大,但面对祁非情,他还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虽然晏天痕感情上偏向于祁老侯爷没做过什么天打雷劈天诛地灭的恶事,但他仍是保有足够的理智。
只能等掌握更多消息了。
公道自在人心。
祁非情失落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将我爹的头找回来。”
晏天痕想了想,道:“我猜想,轮回宫是愿意做这么个生意的,若是我们愿意开口向他们讨要,说不定……”
“不行!”祁非情猛然抬高了声音,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轮回宫做交易的,他们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与他们不共戴天,就算要夺回我爹的头颅,也是我抄了他们的老窝,让他们不得不双手跪着奉上,尤其是那个鬼煞尊——他最是可恶!”
晏天痕听着祁非情的豪言壮语,心中想着,鬼煞尊怕不是个会给人下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晏天痕刚想鼓舞打气,没想到祁非情叹了口气,道:“算了,其实多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用,反正我爹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死者长已矣,生者还是要过日子的。”
晏天痕甚是欣慰,他就怕祁非情沉溺于他爹的死亡之中,难以走出,连心情都坏了。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祁非情话锋一转,眼珠子也跟着转着,道:“晏小世子,我之前去白虎城东街那边观察了一下,那边可是有一整条花街,你看咱们来都来了,不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岂不是显得咱们白来了吗?”
晏天痕:“……”
你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在念叨你爹的头颅,下一秒就拐到了花街上面的?
你个不孝子!
说真的,祁非情的脑回路,晏天痕永远都搞不懂,怪不得祁入妄经常要揍祁非情还要把他关小黑屋里面。
晏天痕鄙视道:“我看透你了。”
祁非情就问:“去不去?”
晏天痕说:“去。”
祁非情:“……”
一直在参悟心法的北弑天倏然睁开了眼眸,盯着他们两人,道:“去花街?”
晏天痕有种干坏事儿被兄长抓包的蛋疼感,禁不住摸摸鼻子,说:“没,就是出去逛逛,看看这边风土人情。”
北弑天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还是去花街吧,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