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烦啊,我好讨厌你。”晏天痕说。
“是啊,我的确是个讨厌的人。”蔺玄之说。
晏天痕咬了蔺玄之一口,发狠说道:“我可以说,你不能说!”
蔺玄之:“……”
蔺玄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又觉得……便柔声道:“我帮你好不好?”
晏天痕磨了磨牙,抬起头,狰狞地瞪着蔺玄之,逼问道:“你还躲吗?你若是睡了我,还会继续翻脸不认人吗?”
蔺玄之有些无奈,又有些解脱,道:“你都这样了,我若是再躲,我还是人么?”
晏天痕抽抽鼻子,失了力气似的倒在他的怀中,喃喃道:“以后,你给我解释清楚。”
说完之后,晏天痕的鼻子里面流出了两管子鼻血。
吸溜——
晏天痕略感尴尬。
“……”
蔺玄之深深吸了口气,道了个“好”字,将晏天痕打横抱起,纵身朝着山顶飞掠而去。
他一挥袖子,原本还隐隐有光的魂盘傍晚,便瞬间升起了星星和月亮,夜晚拉开了序幕,遮挡住了所有不可被人所见的画面。
直到阿白的脖子已经僵硬了,那道结界才被人解开。
魂盘之中,已经过了整整三日。
只见长发逶迤只着了单衣的蔺玄之,怀中抱着一个被他的外袍裹住的人,从峰顶飞了下来。
阿白敢肯定晏天痕身上裹着的那件衣服,是蔺玄之很喜欢的一件法袍。
琥珀瞄了眼晏天痕光着的脚丫,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去打水。”蔺玄之道。
阿白嗷了一声,撒开腿丫子便要追过去。
“不打水就滚出去。”蔺玄之淡声道。
阿白停住了脚步,目送着蔺玄之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晏天痕进了魂盘之中唯一一间用木头搭建的屋子。
“重色轻友,有了媳妇儿就忘了是谁每天陪着他的。”阿白撇撇嘴,打了个滚儿,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儿。
小孩儿长就一双紫色的眼眸,看起来晶莹剔透,皮肤奶白奶白的,顶着一头银色的浓密长发,一双虎耳圆润可爱地竖在脑袋上,看起来灵秀可爱,让人心生喜欢。
琥珀也变成了一个孩童,他与阿白有几分相似,但一双眼睛却是琥珀色泽,都是一样的钟灵毓秀。
琥珀变成了小孩儿,但性子却显然比阿白要沉默不少。
他默默地帮着阿白一起去那条灵河之中打水。
院子里面,水桶和浴桶都有,不过蔺玄之不怎么用,倒是尹重月来这里小住的时候,喜欢将自已泡在桶中优哉游哉地赏月看天。
浴桶很快便满了,阿白指使道:“琥珀,你去把这水抬进去。”
琥珀倒是挺任劳任怨的,小小身体却能轻松地将这浴桶给抱了起来,步履如风地朝着小院子走去。
刚放到小屋门口,蔺玄之便将门打开,一抬手,那浴桶便悬浮着朝屋子里面游了过来,很快便落入了屋中一角。
琥珀绷着小脸,问道:“主人的情况还好吗?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
蔺玄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时着装整齐,倒是长发仍是披在身后,宛若墨染。
蔺玄之低头看着这恭敬严肃的小孩子,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袋子妖喜果,递给琥珀,道:“不碍什么事了,你与阿白先去玩吧。”
琥珀接过妖喜果,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蔺玄之,道:“他很喜欢你,你对他好一些。”
蔺玄之眉目微动,点点头道:“好。”
他将门关上,琥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变回了虎崽子的样子,叼起妖喜果便朝着阿白跑了过去。
晏天痕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他先是睁开眼睛怔愣了片刻,那些昏睡之前的记忆,才如同潮涌一般刷刷刷地进了脑子里面。
之前是大脑混乱,思绪真真假假地混乱交错着,所以说话做事都疯疯癫癫的,全都随心所欲,凭心而为,根本顾不得计较后果,想一出是一出,想一出做一出。
现在彻底冷静下来,晏天痕便觉得有些羞耻——他疯的时候,不知做了多少清醒时候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他居然胆大包天到将蔺玄之给睡了?
“总算是醒了,你可真是能睡的。”
蔺玄之清润的嗓音传来,晏天痕见到蔺玄之端着一只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便默默地掀开被子,将自已的脸完完全全埋在里面。
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