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回应了又怎么样？

假的永远是假的。

他已经不是那个赖在娘亲怀里哼哼唧唧的小孩了。

就在云净放下希望准备干正事的时候，那灰影突然动了。

那灰影的动作极其迟缓，缓慢地就像一部无用的老旧的织衣器。

云净讶异地看着它慢慢行动着，慢慢抬起一只手

一只手掌遮住了云净的头顶，为他挡住了根本不会落在他身上的雨水。

云净呆呆地仰头看着举着手为他遮蔽雨水的灰影。

“逾，逾。”

奇怪的音节从灰影嘴里吐出。

云净：？

“逾”？

逾越的意思吗？

吐了好几个奇怪的音节之后，那灰影终于找回了自已的语言功能。

“雨，落到你，到娘这里。”

从云净脚下慢慢延伸的金线缓缓缠上那团灰影，逐渐勾勒出人形。

云净震撼地看着面前的人形，目光一寸寸描摹那张和他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脸庞。

“娘的，宝。不哭？”

另一只手摸上云净的侧脸。

云净狼狈地闭上了眼睛。

哈，他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他从来不敢用这个能力。

不是他贪恋这无用的光阴，而是他做不到在看见她之后还可以保持该有的无动于衷。

这种靠收集逝去人的气息还原她生前模样的能力对像他这样的人，简直是一种酷刑。

“你认错了人了。”

“错？”

缥缈的人影一卡一卡，像人一样思考起来。

“不错，你，我，孩子。”

由兰苁蓉的气息汇聚而成的影像轻轻哼起曲调来。

由于它是由破碎的气息汇聚成的，它哼的歌不免有些断断续续。

“我不是你的孩子。”

影像停下了，但是还是不能理解云净的意思。

“你的孩子已经死了。”

“死？”

云净垂眸点头。

“他已经死了。”

“孩子，我的，死？”

影像的手颤抖起来，不停重复着同一个字：“死？”

“嗯，死了。”

“活？”

“是的，死了的意思是他已经不在了。”

“宏端？”

“他已经死了。”

“孩子？”

“也死了。”

那灰影不说话了。

云净伸手把它放在他侧脸上的手拿开，犹豫再三抬手。

又一层回忆向他涌去。

“我的孩子，他们杀？”

“嗯嗯他们杀了你，还杀了你的孩子。”

黑色的气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去，慢悠悠缠上灰影。

“杀。”

云净松开握着它的手，轻轻点头。

“对，去杀了她。”

本来已经小起来的雨势又开始变大。

“那是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