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指松开,庄寒野将裤子递给她,转过身看向一旁。
沈星炽换下身上的病号服,侧脸看看男人的背影。
狗东西,敢和我离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将裤子穿好,她随意地坐回病床,抬起一只脚。
“头晕弯不下腰,你帮我穿鞋。”
这一次,庄寒野没有犹豫。
蹲下身,他娴熟地捧过她的一只脚,帮她套上袜子,穿上平底鞋,系好鞋带。
最后,还不忘把多余的两截鞋带反穿到一侧的鞋带里。
这是沈星炽的习惯,小的时候走路不老实,总喜欢弄个石子踢来踢去。
哪怕是穿系带的鞋子,她也常会将鞋带弄松,妈妈怕她踩到鞋带绊到,总是喜欢帮她把鞋带的蝴蝶结多扣一个结,鞋带的两个头,也要多穿一遍。
怪不得他说认识她十三年,连她小时候穿鞋的习惯他都知道。
沈星炽弯身,凑到他脸前,“可以啊庄大律师,以前没少帮其他女孩穿鞋吧?”
庄寒野低着头,帮她把蝴蝶结整理好:“我没给别人穿过。”
沈星炽用额头顶顶他的头,“那我呢,以前你帮我穿过鞋吗?”
庄寒野的长睫毛颤了颤,“我……也没有。”
看他帮她把第二只鞋也穿好,沈星炽侧脸,在他颊上亲了一口。
“谢谢啦,亲爱的!”
跳下床,她一把抓起自已的包。
“老公,帮我拿行李。”
女孩子脚步利落,哪里半点头晕腿软的样子。
庄寒野拉上她的行李箱出来,追到她身侧,“你到底想玩儿什么?”
“老公不是说过吗,如果我想赚钱的话,搞定你比上综艺更快。”
沈星炽迈下台阶,在阳光下向他转过脸,向他做个鬼脸。
“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所以呢我准备让你爱我爱到不能自拔,这样我欠你的钱就不用还了,你还会乖乖把钱给我花。”
庄寒野扶着行李箱,僵在台阶上。
这个傻丫头,别说是钱,只要她一句话,他命都能给她。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向前走出几步,不见他跟过来。
沈星炽停下脚步转过脸,看到还站在医院门口阴影下的庄寒野,她心疼地皱眉。
转身过来想要拉他,想了想又停下脚步。
“行了,我对你的钱没兴趣,快点啊,一会儿耽误飞机,影响我赚钱你负责啊?”
看她又恢复平常对他的姿态,庄寒野稍松口气,拎着行李箱大步追过来。
沈星炽拦住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坐进后座。
她故意抬起手,按按太阳穴。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庄寒野关切地转过脸:“是不是头还是不舒服?”
沈星炽蔫蔫的:“有点头疼。”
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到怀里,他抬起手掌,帮她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感觉着男人的温存,沈星炽唇角微扬,嘴上只是故意挑毛病:“动作轻点,你那么大劲干什么,想疼死我?”
庄寒野忙着放轻动作,“这样呢?”
“好多了。”
伸手圈住他的腰,沈星炽将脸靠到他的肩上,微微抬着头,注视着他的侧脸。
十三年?
也就是说,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有七八岁,那时候的庄寒野也就是十四五岁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出租车驶进机场,两人顺利登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来到MK总部所在的洛杉矶。
雪姐与MK那边已经谈妥,只需要两人一起签一份合约即可。
有庄寒野这位大律师在,合同的事情自然不用沈星炽操心。
他负责查看审阅,她只需要小手一挥,签上名字即可。
合同签署之后,沈星炽就拿到对方第一张支票——二百万美元的预付款。
捏着支票从MK总部出来,沈星炽停在路边。
“老公,我们夫妻赚到的第一笔共同财产,要不要去吃个大餐庆祝一下?”
庄寒野哪里舍得让她花钱:“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省着点吧,随便吃点就行。”
“我说过我要花钱吗?”沈星炽转过脸,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不应该你请客?”
庄寒野怔了怔,失笑:“好,你想吃什么?”
“男女约会,要女孩子安排餐厅的吗?”
听到“约会”两个字,庄寒野扯扯唇角,眼底却闪过一丝苦涩。
如果真是约会就好了。
“想什么呢,快安排啊!”沈星炽轻推他一把。
注视着女孩子明艳的侧脸,庄寒野略一沉吟,伸手牵住她的手掌。
“好,今天就带你……去约会。”
如果他注定只能失去她,至少最后这一段时间,他要好好陪她。
哪怕……
能给她留下点美好的记忆也好。
拦住一辆出租车,庄寒野用英文向司机报出一家餐厅的地址。
两人一起到餐厅吃饭,如同一对真正的情侣。
饭后,两人从餐厅出来,一时没有打过车,索性顺着大街一起向酒店的方向散步。
“我发现,我们两个不吵架的时候,还挺能玩儿到一块的?”沈星炽侧眸,看一眼庄寒野,“你说……万一以后我们真离婚了,还能做朋友吗?”
庄寒野转过脸,对上她的眼睛,很快又将视线移开,“我估计……很难。”
或许,她可以对他坦然面对,可是他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嫉妒得几乎要发狂。
他怎么可能和她做朋友?
“为什么呀?”沈星炽故意问。
“因为……”庄寒野侧脸,注视着街上的车流,“我这个人不喜欢纠缠不清,要么就在一起,要么……互相忘记最好。”
“这样啊,好像也有点道理。”沈星炽伸手牵住他的手掌,“我们该过马路了。”
目光落在她握着他的手掌,庄寒野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握紧。
回到酒店大堂,沈星炽抽回自已的手掌。
“你去帮我买一瓶香槟,晚上我要喝一点助眠,我去办理入住。”
庄寒野去酒店一层酒吧帮她买香槟,沈星炽走到前台办好入住手续。
等他买完酒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电梯前等他。
“这里没有太好的酒,只有这个。”
庄寒野主动将香槟递过去,沈星炽接到手里,看了看。
“这个牌子也还好,刚刚忘了说,让你给我带一盒酒心巧克力就好了。”
庄寒野抬起右手,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帮你买了。”
沈星炽接到手里,扫一眼盒子,语气随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
庄寒野轻咳一声,“随便买的。”
沈星炽笑了笑,并不揭穿。
电梯到达楼层,沈星炽第一个出来,庄寒野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
看她将客房门刷开,他主动帮忙,帮她将行李箱送进去。
“那你早点休息……”
放下行李箱,他起身要走。
沈星炽站在门口,反手将门关紧上锁:“酒店里客房紧张,只有这一套大床房了,今晚我们凑合一下吧?”
庄寒野走到小桌边,捏起桌上的座机电话:“豪华套房应该有的,或者我让他们升一套总统套房。”
不等他将电话拨通,沈星炽已经伸过手指,按住挂断键。
“什么意思啊你,嫌弃我订的房子太差,好啊……那你自已开一间,反正我不换。”
“你刚出院,万一你一个人晕倒或者不舒服怎么办?”
“我晕倒我活该!”
没有再理他,沈星炽转身走进洗手间。
她的脾气,庄寒野是知道的。
无奈,他只好脱下外套,帮她把酒和巧克力拿出来,打开在桌上摆好。
洗手间房门打开,沈星炽裹着浴袍走出来。
女孩子腰带松散着,浴袍衣领也是拉得很随意,胸口处几乎要包裹不住。
长发半湿披散在肩上,有几绺钻进衣领,越显得那皮肤白腻如牛奶。
他甚至都不用仔细看就能猜到,她是真空状态。
庄寒野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
“酒我帮你开好了,我也洗把脸。”
“我来倒香槟,我们喝一杯。”
“好!”
快步走进浴室,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洗把脸,努力控制住内心躁动的情绪。
“老公,你快点啊,我酒都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