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席上的蒋星澜,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她才只有二十多岁啊,终身监禁,不得减刑,那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法官、和议庭,我求求你们,我才只有二十多岁,再说……”她抬手指向沈星炽,“她……她并没有死,我没有杀死她……”
“蒋星澜!”
谢承之皱眉喝住她,气得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拍死。
她这种表现,不正是应了庄寒野那一句“毫无悔改之心”吗?
让蒋星澜闭嘴之后,谢承之转脸看向法官的方向。
“法官、合议庭,我的当事人蒋星澜确实是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和罪责,但是……受害人沈星炽并没有死亡,也没有重创,依照相关刑法规定,我的当事人只属于伤害他人,还远未达到杀人未遂的程度,绝不适用于终身监禁的范畴。”
眼下,想要让蒋星澜无助是不可能了。
他只能将判护的方向转为案件的最终定性,以帮她争取到最短的刑期。
“我反对。”庄寒野的声音再次响起,“犯罪嫌疑人蒋星澜,对我的当事人早有谋杀之心,属于典型的有预谋犯罪,并且曾多次尝试杀死我的当事人。”
谢承之:“受害人律师这些说法,根本没有证据支持。”
“不,我们有证据。”庄寒野看向法官的方向,“法官、合议庭,为了更准确地为犯罪嫌疑人定罪和量刑,我方要求出示新证据。”
法官点点头:“允许受害人出示新证据。”
庄寒野接过许诺递过来的U盘,递给庭上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很快就将U盘连接电脑,在大屏幕上播放。
“这是我的当事人与犯罪嫌疑人,第一次同时参加真人舟时,拍下的画面。”庄寒野走到大屏幕上,将画面暂停,“现在大家可以看到,蒋星澜在帮助许砚青准备晚餐。”
随后,他继续播放视频,接着定格。
“我的当事人与其他嘉宾下楼后,蒋星澜悄悄地加了东西在沙拉里。我们经过技术分析,得到放大的照片。”庄寒野拿过杯上的放大照片,“可以证明,她在菜里放得是芥末。随后,这一盘沙发上,被她送到陆砚青手里,大家注意……她特意做了一个眼色,然后这一份沙拉就进入了我的当事人的盘子。”
谢承之完全没搞懂,他在做什么,新证据就是做饭?
“我反对,这些完全与本案无关。”
“不,非常有关系,因为我的当事人对芥末严重过敏。”庄寒野继续播放着沈星炽过敏时的视频,“幸运的是,她当晚吃下的量并不多,在药物控制下,及时恢复正常。后来,我曾经询问过医生,医生告诉我,我的当事人的过敏属于严重性过敏,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药物治疗,那么有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咽喉水肿,窒息身亡。这足以证明,蒋星澜对我的当事人一直憎恨入骨,早就有除掉她的想法。”
“我反对,这……这只是偶像的。”
“偶然吗?”庄寒野走到蒋星澜面前,“那我倒问犯罪嫌疑人几个问题,请法官允许。”
法官点点头。
“犯罪嫌疑人蒋星澜,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我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蒋星澜撇撇嘴:“没什么关系。”
“我是指,血缘上的关系。”
“哼!”蒋星澜轻哼,“她和我是一个爸爸。”
“也就是说,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吗?”
“是。”
“好。”庄寒野再次提问,“请问,你的母亲是在你几岁的时候和父亲结婚的?”
“十六岁。”
“也就是我的当事人亲生母亲自杀之后不久,对吗?”
“对。”
“也就是说你的母亲,是破坏我的当事人父母感情的第三者,对吗?”
“不是这样的,我爸他……他原本就喜欢我妈。”
“你是说,我的当事人的生理学父亲蒋知恒,明明爱你的母亲,却和我当事人的母亲结婚了,是这样吗?”
“没错。”
“那……”庄寒野眯眸,“你一定很恨我的当事人吧?”
“我……”
“我反对!”生怕蒋星澜不小心说错,周谨之急急开口,“被告律师这是在诱导我的当事人。”
“好,我收回刚刚的问题。”庄寒野向法官竖起右手,“蒋星澜小姐,你和我的当事人曾经是同学对吗?”
“是的。”
“当时,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是……是我的爸爸蒋知恒把她介绍给我的。”
“那么,她知道你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吗?”
“知道。”
“有一次,在学校有人对你进行凌霸,是沈星炽挺身而出,帮你解围对吗?”
蒋星澜不甘心地想要解释:“她只是……”
庄寒野打断她:“是或者不是!”
“是。”
“当时我的当事人受伤了吗?”
“她……她被对方打了,鼻子流血。”
“从那之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一起在学校餐厅吃饭,甚至放学后,你还会和她一起到海边别墅玩耍对吗?”
“我……”
庄寒野声音转为尖厉:“对还是不对!”
“对。”
“法官、合议庭。”庄寒野转过脸,“根据我的当事人的说明和犯罪嫌疑人蒋星澜的证词,可以看出,蒋星澜在美国上高中期间,曾经与我的当事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当然,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并清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这样的一对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野餐,一起出去玩……她会不知道我的当事人对芥末过敏吗?这不可能!这足以证明,蒋星澜是在明知道我的当事人会过敏,甚至可能会因此致命的情况下,还是故意将大量的芥末,加入了那份沙拉,并且暗示陆砚青,将沙拉让我的当事人吃下。”
转过脸,冷冷注视着蒋星澜,庄寒野眯起眼睛。
“足见,犯罪嫌疑人蒋星澜,早在那个时候,就对我的当事人具有明显的杀人动机和杀人倾向。”
蒋星澜急了:“庄寒野,你少胡说,我不是故意的……”
“肃静。”
法官重重敲敲法槌。
“我反对!”
谢承之心中一阵无奈。
这些证据和细节,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的。
“上一次的感情纠葛,并不能代表我的当事人有杀人动机。如今,我的当事人是豪门大小姐,衣食不愁,而被告只不过是一个二流演员,我的当事人为什么要杀她,动机是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的当事人是犯罪嫌疑人蒋知恒生理学上的女儿,如果蒋知恒有任何不测,她拥有和蒋星澜同样的继承人。为了钱,这是其一。还有,蒋星澜的前任男友陆砚青曾经追求过我的当事人,因为嫉妒,这是其二。蒋星澜一直害怕我的当事人报复,想要以绝后患,这是其三。”庄寒野竖着三根手指,“这些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不能成为法庭证据。”谢承之转过脸,“法官大人,我要求法庭不得采信这些证据。”
“对方律师不用着急,因为我的证据和证人,还没有完全展示。”
庄寒野取出一份报告,展示出上面“蒋星澜”的签字。
“这一份报告,是我的当事人十六岁时,被迫退学,并且被强制送进心理诊所治疗时,蒋星澜作为证人在文件上的签字。”
庄寒野翻开那份文件,念出上面蒋星澜的证言的内容。
“蒋星澜说,我的当事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甚至几次攻击她,在学校也曾攻击过同学。但是,这些都是假的。我的当事人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甚至为了保护她被人打伤。而她……”
庄寒野抬起手指,隔空指住蒋星澜的脸。
“她不但没有感激,而且恩将仇报,将一个原本已经拿到哈佛录取通知书,原本有大好前程的年轻女孩,强制送进心理诊所,试图毁掉对方的一生。”
谢承之还要再说什么,庄寒野已经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我的当事人的心理医生,也就是刚刚坐在证人席上的唐慎,出具的诊断报告和相关证明文件。这份报告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只是患有梦游证,她没有任何暴力倾向,也根本不需要强制治疗。所谓的强制治疗,不过就是蒋知恒与犯罪嫌疑人一起,为了抢夺沈家家产设下的圈套。”
将两份文件一起交到法官的桌子上,庄寒野再次走到蒋星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