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年世兰平日里下边的人还是厚待有加的。
“你去告诉她,就是求见三百回也没用。”皇上此时真的不想见年世兰。
殿外年世兰为年羹尧求情的声音阵阵,不绝于耳。
“找人医好她的伤,让她回宫好好待着。”皇上叹了一口气。
“苏公公等等,”卫嬿婉觉得自已赌对了,“劳烦把这份糕点一同交给年答应。”
“嗻。”苏培盛见皇上没有阻止,便端着那碟蟹粉酥出去了。
卫嬿婉直视皇上,然后行了个礼。
“臣妾不知政事,也并非为年氏求情,只是想告诉皇上,今日臣妾身上这件衣服是年答应当时是华妃时所赐。当时臣妾怀有身孕,深受华妃娘娘庇护,但臣妾从来没穿过这身衣裳;时至今日,她如今只是答应,臣妾却穿着这件衣裳来见皇上。”
卫嬿婉见皇上没说话,便真挚地看着皇上:“臣妾不知这奏折里写了什么,但是仁者见仁,写奏折的人是什么人,看事情便是什么样,他人之言不可尽信呐,皇上——”
皇上把玩着那封奏折,思索着卫嬿婉的话。
“你起来吧,”皇上这时候才注意到卫嬿婉身上这个颜色是世兰的最爱,“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卫嬿婉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她该说的都说了,要给皇上一些缓冲的时间。
殿外年世兰收到苏培盛拿出来的蟹粉酥,以为是皇上赏的,意在让自已安心,便起身回翊坤宫等信了,晚些时候便听说皇上下旨收回黄马褂,让年羹尧返乡做个富家翁。
“还好还好,皇上还是念及旧情的。”年世兰喜极而泣。
“听闻是令妃在养心殿为您进言了。”颂芝说道。
“现下也只有她肯为本宫说话了……”年世兰抹去眼角的泪珠,无奈地说道。
……
卫嬿婉回到储秀宫刚换下那身赩炽苏绣旗装,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
“外头是什么情况?”
“奴婢去问问。”
卫嬿婉搭着宝鹊的手,跟着出门瞧。
“哟,奴才参见令妃娘娘。”
是内务府新的总管姜忠敏。
“姜公公这是?”卫嬿婉不解。
“是新进宫的小主祺贵人即将入住储秀宫丽景轩,皇后娘娘命奴才提前来打点一二。”
卫嬿婉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原身那一世一直住在延禧宫,后来祺贵人又搬去碎玉轩和甄嬛住,所以卫嬿婉对这事没什么印象。
“原来如此,”卫嬿婉点点头,“六阿哥此时还在午睡,劳烦公公让手下的人动静小一些,宝鹊,给姜公公包点银子,请内务府的这些公公们喝茶。”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本是奴才们的分内之事,是奴才们打搅了六阿哥午睡,哪里还能受娘娘的茶钱。”姜忠敏是皇上的心腹,知道皇上看重子嗣,哪里敢怠慢卫嬿婉。
过了几日那年轻貌美的祺贵人:瓜尔佳·文鸳就进宫了,先是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了才入住储秀宫。
如原身的记忆一般,这祺贵人侍寝几天之后便和皇上皇后提出要搬去碎玉轩和莞嫔同住。
卫嬿婉和欣常在都巴不得她搬走,就差点个爆竹庆贺了。
“娘娘,皇后娘娘邀请六宫嫔妃去听戏,欣常在已经动身,娘娘是否梳妆前去?”
“算了,不想动。”卫嬿婉已经让陆太医悄悄把过脉,她确实是又有了身孕,所以她现在不想去任何可能暴露她身孕的地方。
是夜,卫嬿婉便听闻碎玉轩走水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当初她在养心殿为年羹尧求情,可不是为了保住年世兰的命,而是确保年世兰死后她能得到年世兰的遗产罢了。
翌日一早去给皇后请安,便听到皇后的旨意,赐死年氏,命她自尽。卫嬿婉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沈眉庄有孕了,还是昨日烧伤了手,温实初检查伤势的时候把脉诊出来的,皇上赐了封号:惠。
也是今天,卫嬿婉才看到萎靡不振的曹琴默,心里算计着日子。
“恭喜惠贵人了。”
散会以后,卫嬿婉在景仁宫门口给沈眉庄道喜。
“多谢令妃娘娘的舒痕胶,不然也没有嫔妾的今天。”沈眉庄下意识地还是摸了摸脖子,那上边本来有三条狰狞地疤痕,现在已经肤若凝脂。
卫嬿婉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卫嬿婉去了一趟养心殿为年世兰求情,演戏要演到最后才不会前功尽弃。
“皇上,求您饶恕年氏一次吧,哪怕是贬为官女子,或是冷宫度日,求您留她一命。”
皇上没见卫嬿婉,此次和上次不同,他没有迁怒年羹尧已实属不易,但凡昨夜的火再大一些,沈眉庄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保不住。由此皇上又想到淳贵人的死导致甄嬛的孩子没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他不想见年世兰还有卫嬿婉,怕自已忍不住心软,到时寒了沈眉庄和甄嬛的心。
“皇上——”
“不好,令妃娘娘晕倒了!”
苏培盛双目瞪大,好在卫嬿婉今日出门带的是小静子,小静子及时地接住了卫嬿婉,而后用眼神询问苏培盛应该怎么办?
皇上听到苏培盛的声音急忙出来,见卫嬿婉紧闭双目神色忧心地倒在太监身上,着急地公主抱起卫嬿婉到养心殿的暖阁中。
“还不快去传太医!”
小静子飞快地跑了出去,而后想到这好像是主子的计划,便又慢了下来。没错,这都是卫嬿婉设计好的,她得知沈眉庄有孕,便知道此时是把自已有身孕的事情爆出来的大好时机。